“不了,今日要給老太君敬茶。”
正巧,長酒也來了,她在外頭說:“侯爺,夫人,該起了,寧侯他們都來了。”
荷生值了一夜,這會子要回去睡覺了,蓮之過來,問長酒,“姐姐,敢問寧侯是?”
“侯爺他二伯。”長酒回了一句,又在外頭喊:“您快點兒,老太君她們估計都該等著了。”
陸庸妍也不認得寧侯,等她裝扮完畢,長酒也幫孟君誠打點好了,於是夫妻二人帶著蓮之和長酒去老太君的金玉堂,長酒在後頭說:“侯爺,寧侯可是十幾年沒踏過咱們的門,這回,您看?”
“嗯。”
見侯爺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長酒也閉了嘴,蓮之就更不敢多說什麼了。
金玉堂和春芳滿園完全不一樣的樣子,丫鬟們往來穿梭,賓客們說說笑笑,陸庸妍一腳邁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花團錦簇的熱鬧。
“喲,咱們的侯爺和侯夫人來啦。”說話的是孟柔石,她身側坐著一個年紀相當的男人,見了庸妍,也是很和氣的笑。
“叫姑父。”孟君誠介紹孫樹琣,陸庸妍從善如流,“大姑父好。”
“來,這是姑母姑父給你的,好好收著。”這是還沒敬茶就先送禮了,陸庸妍側身,看了蓮之一眼。
蓮之趕緊上去,雙手接過孟柔石夫妻給的荷包,她在陸庸妍身邊提醒,“那個是小姑奶奶,是世子爺下頭一個妹妹,您叫小姑母就好。”蓮之昨日記住的人,今天就看見了孟憐山。
孟憐山也遞出來一個荷包,“我是你三姑姑,下頭還有兩個小叔叔,都不在,他們的禮,必定要叫他們給你補上。”
“多謝三姑姑。”陸庸妍行了禮,側身,蓮之依舊上去雙手接過荷包。
孟星河夫妻也來了,孟星河在孟柔石對麵坐著,還有點激動中帶著緊張的樣子,孟君誠見了禮,“二伯。”又招呼陸庸妍,“來,這是二伯父,現在不住咱們府裏,另開了府邸,寧侯住在——”
孟君誠這麼介紹的不倫不類,頗有些尷尬,陸庸妍正要上前,就見老太君從內室出來了,她清清嗓子,說:“人都來了,那就敬茶吧。”
“是。”
陸庸妍先跪老太君,並送上自己親手製的抹額,上頭繡著精美的小貓戲團球,老太君見過,點了點頭,給了新婦一匣子紅藍寶石,“都是年輕的時候置的,現在都歸你了,望你和君兒夫妻同心,白頭偕老。”
“多謝祖母。”孟君誠和陸庸妍一道跪了,拜了老太君一拜。
等到孟柔石夫妻的時候,孟君誠就站在來了,沒有再行跪拜,隻是陸庸妍跪著敬了杯茶,然後孫樹琣又掏出來一個紅包,也說了幾句祝詞,並沒有什麼居高臨下的敲打之意。
陸庸妍一樣送上荷包與鞋,說多謝姑父姑母。
到了孟憐山,敬了一杯茶,孟憐山拿出一雙金鐲子,陸庸妍回了一個荷包,並一條手帕。孟憐山喝了茶,依舊是幾句祝詞,百年好合,人生如意。
到了那位大名鼎鼎的寧侯,正是重頭戲來了,陸庸妍正要跪,老太君就道:“君兒的爹娘還沒跪呢,先跪他們吧。”滿堂皆驚,然後錦書把先世子和世子妃的靈位請出來了。
“這?”孟柔石與孫樹琣對視一眼,孟憐山則盯著她的嫡母,這時候把哥哥和嫂嫂的牌位請出來幹什麼,這豈不是?
“妍兒,這就是你正經的公公和婆婆,他們在天有靈,今日見你,想必也是十分歡喜。”
“是,庸妍給公公婆婆請安,請公公婆婆喝茶。”陸庸妍似麵前真有活人一般,坦然朝著牌位跪下來,並且潑出半盞茶。
老太君似對陸庸妍的反應很滿意,於是點頭道:“還有老侯爺,他應該也很想喝孫媳婦敬的茶。”然後變了音色,“請老侯爺排位。”
這次是慶舒捧著牌位出來,上頭寫著寧侯鎮北侯之位,孟懷先。
老侯爺是雙爵位的,大家夥兒此時都反應過來了,若是方才不知道老太君想做什麼,這會子也該知道了。孟君誠跪下,陸庸妍也跟著跪下了,“祖父安好,不肖孫兒君誠今攜新婦陸氏庸妍給祖父請安。”說罷,往地上潑了一盞新茶。
茶是老太君房裏的大丫頭畫眉端來的。這會兒,好幾個丫頭都端來了新茶,滾燙的新茶,丫鬟們往屋內各人後頭一站,意思很明顯了,該你們敬茶了。
先起身的是孟柔石,她接過雲朵捧的茶,也跪下了,拜了一拜之後,“不孝女兒柔石給父親敬茶,今日飛卿攜我孟家新婦進門,咱們來給父親請安了。”說罷,潑出一重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