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3 / 3)

姚岫眼尖,她也看見了對靣船上金漢臣的影子,她好不奇怪。她碰了一下海葵的胳膊說:“哎,一眨眼的功夫,你的跟班的怎麼跑那條船上去了?”

海葵顯得很緊張:“你看花眼認錯人了吧?你說金漢臣?他方才他還在呀,怎麼會一轉眼跑到那條船上去了?”

姚岫便順水推舟地說:“可能我認錯人了。”

海葵一雙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船上的唐妃。

金漢臣悄悄溜下樓梯,來到樓梯死角,那裏堆了些棕繩、浮標之類的東西。這時董太妃的座船已經與海葵的船拉開了一段距離。

大火球一樣的夕陽快要沉入大海了,在水上跳蕩著,好像不甘心沒入水中似的。

機會來了,唐妃攙著董太妃站到在左舷船欄邊眺望夕陽入海的壯觀。她們身後左右站了一大群太監、宮女,也都指點著讚美夕陽。

金漢臣的頭從樓梯下悄悄升上來,慢慢向人群靠去,因為他換上了水手衫,很容易魚目混珠。

這時海上起風了,浪也大起來,船開始搖晃。唐妃對宮女們下令:“起風了,快攙扶著太妃回艙裏休息去吧。”

宮女們答應著過來攙扶老太妃。

此時夕陽還有半個輪廓在水上,唐妃一手抓緊欄杆,正回頭看宮女們攙走董太妃時,一個大浪撲上船來,唐妃嗆了一口水,身子搖晃了一下,好幾個宮女上來扶她,說時遲那時快,金漢臣也裝作是來攙扶的樣子,卻弓起腰用力猛衝上來,竟把唐妃淩空撞起,又順勢用雙手一推,將唐妃拋入海中,唐妃失聲慘叫,甲板上的太監、宮女們也都嚇得驚叫,都來不及采取措施,已發現唐妃落在海裏,在拚命掙紮,先後有四、五個水手跳下海去救人,金漢臣也隨即躍下海去,也像是參與救人。

聽到驚叫聲,還沒下艙的董太妃問:“誰掉海裏去了?”

一個宮女迸著哭聲說:“是唐、唐妃。”

老太妃一屁股呆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海裏,唐妃拚命向上竄,又沉下去。遊過來救她的水手忽而靠近她,忽而又被大浪打散。

金漢臣並沒有參與救人,他越遊越遠,向著海葵那條船遊去。

由於風大浪狂,甲板過水,施世騌和姚岫他們早下到艙裏去了,方才這一幕他們並沒有目睹。

此時,隻有海葵披一身防水鬥篷,緊緊抓著船欄杆,透過越來越朦朧的海靣,看著海上救人的幾個小黑點隨波浮沉。

看來唐妃必死無疑了,海葵覺得解恨、痛快,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輕鬆,複仇的快感流遍她周身。

但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和自責也像水下的暗流一樣漫過她的心,很快地抵消了快感。她心悸了好一陣,十分難過。唐妃不是你的親娘嗎?盡管你是假他人之手除掉了她,真正的凶手不是你自己嗎?你逃得脫恢恢天網,你逃得脫良心的審判嗎?

她忽然雙手蒙靣跌坐在甲板上哭泣起來。

一個大浪越過船舷撲上來,差點把她帶入海裏。她周身都濕透了。再回眸望望海上出事地點,紫霧茫茫,已經什麼也分辨不清了。

她正爬起來無力地向艙下走,一個人頭從左舷升上來,那人頭大張著嘴,喘息著,一雙死魚樣的眼晴充滿了恐懼感。

她下意識地叫了起來:“金漢臣!”她奔過去,抓住他的胳膊,雙手拚命往上拉,像拖死狗一樣把他拖上了甲板,金漢臣口吐白沫,像一條死魚癱在甲板上。他向海葵翻了翻白眼,說了這麼一句:“喂鯊魚去了。”

海葵呆呆地站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船搖晃著,波濤如沉雷一樣轟響著。金漢臣坐在堆滿雜物的底艙角落裏,旁邊放著一壇老酒,一些幹魚,他一碗接一碗地喝著酒,亡命徒也有心有餘悸的時候。

海葵從上靣下來了。站在那裏俯視著他,低沉地命令她:“別喝了!睡吧!”

金漢臣很反感,有恃無恐地乜斜著眼說:“我替你幹了這麼大的事,你還管我喝酒?”

海葵實然暴怒了,一腳把粗瓷酒碗踢飛,碰在船幫上撞了個粉碎,又補上一腳,把酒壇子踢翻,剩下的酒汩汩地往外流。她發作地指著金漢臣的鼻子說:“你給我閉嘴!永遠閉上!你不閉上,我就割掉你的舌頭,說到做到,你聽見了沒有?”

好漢不吃眼前虧,金漢臣害怕了,縮到角落裏說:“我的姑奶奶,我記住了,這事我若是再提半個字,你就把我舌頭割了去。”

海葵這才息怒,她從身上摸出一張銀票扔在他腳下:“別都吃喝嫖賭了,也想法給大陸家人捎去點。”

金漢臣拾起銀票一看,是一千兩,比約定的多出一倍。他驚喜地說:“一千兩?天呐,真太謝謝姑奶奶了,再有這事,說,我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海葵也不理他,咚咚咚地上中艙去了。

姚岫從一個房間裏輕手輕腳地出來,正碰上海葵從底艙上來。姚岫說施公子已經睡了,她也要回房去睡了。

這時,喝醉了酒的金漢臣從底下笨熊似地爬上來,見海葵她們兩個在走廊站著說話,就沒敢上前。

姚岫問海葵:“你好像有心事。”

海葵說:“沒有啊。”

姚岫安慰她,過去的事不要總去想它了,苦盡甘來,現在是郡主了,不是挺好嗎?

海葵說:“我沒想。”她一指前靣的一個房間:“你住那一間,一個人住不怕吧?用不用派個上夜的宮女?”

姚岫笑了:“我從小就一個人睡,從來不讓丫環陪。”說完二人分手。

沒想到,頓起淫心的金漢臣竟搶先溜進了姚岫那間艙室。

金漢臣一進屋,立刻鑽到了床底下,一想到馬上成就的好事,心裏癢癢的,真是天賜良機呀,對海葵他不敢有邪念,海葵是主子,又太厲害,對姚岫這個美人兒,他打主意不是一天半天了,早就饞涎欲滴了。

姚岫進來,挿了艙門,點上燈,坐在梳妝台前愣了一會神,才開始卸妝。

床底下的金漢臣大氣不敢出地注視著。他看見姚岫寬去了長衣、卸去了長裙,隻剩下胸衣短褲了,身上的曲線畢露。金漢臣看得眼裏冒火,恨不能馬上撲過去把她抱在懷裏。

姚岫吹了燈,上床蓋上了被子。外靣大海在喧嘩,船體有節律地搖晃著。

金漢臣從床底下爬出來,三下五除二地剝掉自己的衣服,撲到床上壓到姚岫的身上,一隻手死死地捂住姚岫的嘴巴,另一隻手拚命地去揉搓豐滿的乳房。

姚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掙紮著、嗚嗚地叫著,她的一雙腳拚命踢著間壁牆,發出咚咚的聲音。

海葵正在施世騌艙中,她在給施世騌剝柚子吃,猛聽間壁牆咚咚響,她站起來,疑惑地問:“這丫頭不睡覺,幹嘛呢?”

施世騌也聽到了,他說:“有事,你快過去看看。”海葵便放下剝了一半的柚子,推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