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璧是同盟會商人入政的典型。他出身徽商,在江陰之戰散盡家財資戰,又為抗清事業四處奔波。在戰後,他主持江陰在廢墟重建家園的全麵事務。由於這一年,程璧在江陰縣重建工作的傑出成績,新年過後,程璧將出任常州府的府理,算是從縣令到知府的榮升。
隨著同盟會越來越高漲的聲勢,作為同盟會宣政司的負責人,顧炎武那種耿介之極的脾氣,因為身居高層,視野開闊,偏激的性倒消磨了一些,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眼裏進不得沙,滿腹憤世嫉俗的落弟書生了。同盟會的宣政機構在顧炎武的主持下,在這一年得到了更上一層樓的發展。
不同於同盟會的發展初級時對會員泥沙俱下的吸收,現在想要加入會員的人都需要考核。至於顧炎武主筆的《華報》,已經滲透發行到北京、陝西、兩廣這些遠離江南的地方。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驅逐韃虜,恢複華的呐喊已傳遍了整個北方的滿清控製區。大量的學響應顧炎武的召喚來到江南,來到崇明,到同盟廣場的英雄記念碑之下朝聖。
在同盟會的軍政係統,以閻應元的聲望和戰績來計,他當仁不讓是除高旭之外的二號人物。這一年,高旭領著旭衛鎮出征福建,江南戰局全部托付給閻應元支撐。閻應元眾望所歸,在常州戰場擋住了博洛對江南光複區的全力進攻,幾乎重演了當初江陰之戰的頑強,使得高旭開辟閩海戰場時毫無後顧之憂。
要說起來,高旭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大半是靠閻應元這個英雄人物的支撐。當初正是閻應元頂在江陰前線,牽製住清軍主力,高旭才能開辟吳淞戰場。而今年也是憑著閻應元頂在常州前線,高旭才有餘力
開辟江南光複區的海外戰略空間。如今江南光複區有了福建一省的大後方,以及海上貿易航線的壟斷,無論是煤鐵資源,還是錢糧給需,都已經解決了瓶頸。
作為點燃江南反抗剃發令運動的發源地,江陰已成為一種傳奇的代名詞。
在同盟軍,徐玉揚的鐵一鎮,閻應元的忠義鎮,以及徐鴻的旭衛鎮,這三個主力鎮的骨幹都出自江陰。在同盟會的軍政係統,江陰係屬於絕對性力量。每個幸存的江陰弟,無論在主力營,還是在預備役,都已成為基層軍官。
在江陰係之,徐玉揚出身草莽豪傑,高旭敬之為兄長,他為人豪爽而無機心,投奔抗清事業完全是為了複仇。徐鴻是純粹的軍人,崇尚的是建功立業,致力於高旭火器致勝理論的實踐,每取得一場大捷,對於高旭的崇敬就增強一分。
但是閻應元,他對於高旭的效忠並不是盲目的。暫時來說,他隻是高旭事業的同盟者。如果高旭達不到他的期望值,以閻應元堅韌不拔的心性來說,完全有可能放棄對高旭的支持。
當然,江陰係的力量主要在於陸軍,在同盟軍水師,則全部屬於崇明高係。江南艦隊的提督史必達,閩海艦隊的提督趙天武,都是高老頭的養,至於南海艦隊的周福生,也是高氏的掌櫃。
高旭立在旗艦的甲板上,著崇明島炮台上一尊尊威武無比的大破虜炮,以及碼頭上迎接自己歸來的大佬與部屬們,心不由湧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這是我的團隊,我的島!”
眾人之,最為觸目的還是滿臉盡是麻的閻應元,他的那張麻臉上去醜陋、凶惡之極,那冷漠得近乎冷酷的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高旭。
高旭沿著輔設在江岸與甲板上的浮橋走上碼頭,笑嗬嗬向著眾人走去,先向便宜老爹高老頭、老丈人沈廷揚執晚輩禮,接著與顧炎武拱拱手,笑著寒暄幾句。當高旭迎上閻應元時,卻見他容色嚴正,一絲不苟地向自己執了一個軍禮,沉聲道:“恭賀督帥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