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閻應元一副硬派的軍人作風,高旭是極為欣賞的。但一年未見,高旭直覺這個“閻羅王”似乎對自己多出了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生分。高旭也是回個軍禮,向閻應元道:“提督統籌江南戰局,讓滿韃在常州城下無法越雷池一步,實在勞苦功高!”
閻應元對高旭的讚譽不以為然,隻是冷冷應道:“督帥以一鎮之力入主閩海,光臨福建,平定礦亂,清剿海患,威震天下,實為我輩楷模!”
見閻應元如此捧高自己,高旭心底不由苦笑一下,來真的是生分了,以高旭對閻應元的了解,按他的脾氣,絕不會說這些廢話的。而且高旭感覺出閻應元的語氣,似乎隱含著某種莫名其妙的不滿。
高旭對閻應元的作態不由得詫異,按理說,自己對他委以重任,可謂推心置腹,且以國士相待,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幸好閻應元身旁的徐玉揚向高旭迎了上來,一把抱住高旭,哈哈大笑道:“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想死老哥了。”
在徐玉揚的懷抱,高旭感受到一股兄長般的真情實意。這個在舍橋之戰拜下的結義大哥,盡管身上傷痕累累,天天受傷病折磨,但他的性仍然這般豪爽,笑聲仍然這般極具穿透力。
高旭拍著徐玉揚那瘦削的臂膀,不由想起當初在舍橋初遇他時壯得像牛一樣。一年半的時間,他已經被傷痛折磨得像藤條一般,而且他嗜酒如命,對高旭的禁酒令充耳不聞。再加上這一年,他一直領著鐵一鎮在常州戰場上與清軍撕殺,生命力已經極度透支,現在已經是一副油盡燈枯的模樣。
徐玉揚大笑之餘,又是不由自主的一番激烈的咳嗽,高旭拍著他的背,道:“大哥,過了年,你得好好休養一番。”
徐玉揚瞪了高旭一眼,道:“老要死,也得死在戰場上,絕不死在病床上!”
高旭聽罷隻是無語。
從崇明碼頭到同盟廣場上的同盟會總部大樓,輔設了寬闊的道理。高旭在眾人的簇擁下,騎著馬,在道路兩旁百姓的歡呼聲來到同盟廣場。沿途之,端著火槍刺刀,軍容嚴正的旭衛鎮將士,耀揚著武威,也在震天的歡呼聲開進廣場,等廣場經過檢閱之後,再從同盟廣場開向高老莊。
作為高旭的親衛鎮,將士們大都是江陰、嘉定、昆山、鬆江等地反抗剃發令運動的忠烈之後,他們的家屬幾乎都安置在高老莊,是高旭手的槍杆當的核心力量。
過年時,旭衛鎮將士有三天的年假,從初四開始,又要進入刻苦的集訓當。
整整一日,高旭先是在同盟廣場的英雄記念碑下,接見數以萬計的會民,隨後又來到同盟會總部大樓,接見同盟會的骨幹會員,直到黃昏,才回高老莊吃年夜飯。
在高老莊內莊之外,高旭一抬起頭,就到了自己的正妻沈潔,以及小妾湯娘,連同著一群似曾相識的鶯鶯燕燕,眼汪汪地望著自己。
高旭滿足地歎了一口氣,在高老莊,外莊裏住著的,盡是自己反清事業的心腹幹將,左右臂膀;內莊,住著的便是男人夢寐以求的福利了,嬌妻依舊清純動人,豔妾依然豔麗無雙,這高老莊的生活,真是幸福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