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回歸(2 / 3)

十二月十四日,在尤溪的入江口,高旭登上由黑人船長丹澤*華盛頓所駕駛的新同盟號旗艦,從閩江溯江而下,直達福州碼頭。

在碼頭上,聞訊而來的福州城民早就人山人海。當高旭現身在新同盟號旗艦上時,碼頭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如今高旭的地位與聲望,在某些有心人眼,早就不是那些朱明藩王可以比肩的了,同盟軍的刺刀為他加持了一道道耀眼奪目的光芒。在衛道夫眼,高旭是海盜出身的軍閥、獨-夫;而在救亡者眼,高旭是驅逐韃虜恢複華的希望。

由於年關在即,時間緊迫,高旭也沒有進入福州城,隻是在旗艦上召見自己的嫡係鄔老家夥、許用、歸莊等人。

許用是同盟會福建宣政院的院理長,負責福建的會務發展;歸莊則是福建新學的推動者,由福州為心,在各縣府籌備縣學、府學、省學三個級別的同盟公塾新學體係。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高旭又留下出身徽商的程平,作為老家夥的助手,負責商政署,籌建廈門海關,統籌福州的經濟事務。

鑒於對閩係官僚的失望,在有名的“隆武四遺”當,高旭隻是召見了劉藻。

至於其他張肯堂、曾櫻、路振飛三人,高旭一概不見。所謂忠烈易得,能吏難求,在隆武遺臣當,張肯堂自視清高,以清流自居,反對廢除八股;曾櫻生性耿介,但觀念陳舊,大力鼓動抑商政策,與高旭的重商主義南轅北轍。

而路振飛雖然做過禦史,但他在司法領域的實務經驗太差了,對於廉政公署的籌建,高旭就早交給鄔老家夥一手辦了。現在老家夥明麵上的職務,就是廉政公署的署理長。正因為憑著黑衣衛的調查取證,廉政公署才掌握了大批官吏貪墨的證據,趁著礦亂之機,一舉肅清了閩南漳泉兩州官場的**,使得同盟會新政大得民心。

也隻有行政院院理長劉藻,才能勉強跟得上高旭的步。但大多時候,他隻是作為新舊勢力的調和濟,來緩衝矛盾的。說起來,劉藻的日也不好過,他作為閩係官僚的領頭人,一邊要爭取閩係官紳的利益,一邊也要與代表高氏利益的老家夥周旋,可謂裏外都不是人。

雖說重症要猛藥,但高旭的新政太過激進,而他的執行人鄔老家夥,其手段狠

辣粗暴。凡是阻擋新政的人,老家夥一律能抓到對方的把柄,就請到廉政公署喝茶。這年頭,凡是出來混的,誰身上能是幹淨的?而且在官僚眼,黑衣衛等同於錦衣衛,廉政公署、憲兵情報處這樣的組織早就與大明談之色變的東廠、西廠相提並論了。

劉藻在舊官僚關係的推動下,身不由己,隻得想辦法到廉政公署撈人。這個時候,老家夥會在廉政公署的署長室,泡一杯熱茶,與劉藻討價還價,交換利益。

政治,無非是交換與妥協,老家夥也就是憑著廉政公署的脅迫,一步步吞食著閩係舊派官僚的利益,一步步堅定不移地推行著同盟會的新政措施。

到了年底,礦亂平息之後,除了劉藻在名義上但任著同盟會福建行政院的院理長之外,張肯堂、曾櫻、路振飛等人不同程度地被邊緣化,或者被閑置。官吏任命,財政稅收,軍事安全,這些要害部分全都拒閩係於門外,直接或者間接地掌控在老家夥手。

這種形勢下,除了劉藻之外,張肯堂、曾櫻、路振飛等都開始萌生去意。

他們不同於原隆武朝大學士朱繼祚投效廣東的紹武政權,他們的選擇是浙東的魯王政權。

以張肯堂等人來,兩廣的永曆與紹武政權身在後方,不去救亡圖存,隻會同室操戈。反觀浙江的魯王,一直身處在浙東抗清前線,身為宗室,也敢上前線鼓掌士氣,比起那些永曆、紹武這倆個閉戶天,多一分果敢之氣。而且魯王帳下,也有張名振、張煌言這樣的忠義將領,清軍的主力被同盟軍牽製在常州一線,身在浙東的魯王要是趁虛光複了杭州,那可是大明興之始。

對於張肯堂的動向,老家夥自然了如指掌。

聽了老家夥的報告之後,高旭想起這些人,就有點頭痛,道:“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幾個老朽都是黃道周之流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們人人都有點名望,個個都很固執己見,當初與我辯起來,他們總能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但是於救亡圖存,於國事民生,卻是無半點建樹。殺不得,留不起,還真不如讓他們走了,省個耳根清淨。他們既然好魯王去浙東,我們不攔著。”

老家夥點點頭,道:“少主,現在我們有了江蘇的蘇州、常州、鬆江、嘉興四府,以及福建全省,接下去隻有收複了浙江,我們就能江、浙、閩三省聯成一塊。這樣,才算是大業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