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裏，他慢慢的伸出攥著的一隻手，打開那隻手，掌心裏是一疊人民幣。
“720，借你的。”
林九月看著許衛手裏的錢，猶猶豫豫過後，終於心安理得接受了。
兩人並肩而行，一高一矮的身影走向家的方向。
林九月刻意留了一米身位，保持了安全距離。
路燈下拉長的兩條影子，不緊不慢的往前移動，透露出了一絲溫馨和諧。
默默的走了一段，許衛開口打破沉寂，“林九月，你是不是聽說了我的光輝事跡，所以有點不敢走近？”
他口中的光輝事跡，指的是以前曠課逃學打架的事。
林九月答非所問，“你為什麼要打架呢？”
在她看來，曠課逃學不算大事，打架可是女孩子不能接受的事。
許衛用手指摩挲著下巴，想了想道，“可能…在男生眼裏，覺得很酷。”
酷？
林九月不理解，直觀的表達不讚同，“可是，你會受傷，別人也會受傷，這多不好呀。”
許衛側麵，看她一眼，“嗯嗯，以後不隨便打架了。”
“不過，如果有人欺負你，我還是會出手的。”
最後一句話有點直接，但真的有戳到林九月。
到了小區裏，院子裏飄著香氣四溢的桔子香。
夏橙九月已熟透了，掛在枝頭金燦燦的耀眼。
林九月每次路過，很想爬上樹摘一個，又怕被人發現。
經過桔子樹旁時，林九月停下腳步，仰望著枝頭上的桔子，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巴。
好久沒吃水果了，上一回吃水果，記憶裏還是五歲那年。
母親離家那天，為了不讓她哭，塞了一個桔子在她手上。
她手上拿著吃的，還是傷心的哭了。
一晃十一年過去了，那段記憶在她心裏，永遠也抹不去。
許衛跟著她停下腳步，看了看她目光那片。
他將書包隨手丟在地上，走到桔子樹下，雙手攀著不粗的樹幹，三下兩下猴子似的靈活爬了上去。
林九月站在樹下，仰望星空一樣仰望著許衛。
他伸手去采摘的時候，白淨的腰身露了出來。
腰部有一道結了繭的傷疤，特別顯眼。順著腰往上看，胳膊肘也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不用說，一定是打架留下的。
許衛摘了三個桔子，身手敏捷從樹幹上跳下來。
“給你兩個。”
林九月有點開心，接過他遞來的桔子，剝開一個後，剛要張嘴咬。
“等會。”
許衛用手按住了她的手，停頓了一下，意識到冒昧了，連忙拿開了手。
兩人都尬了一會兒，他剝開手中的桔子，對她說，“我幫你試毒。”
他怕桔子不好吃，自己先嚐了嚐，嚐過後，眉頭一皺，“酸甜，你要不要嚐？”
林九月剝開桔子，嚐了一口，“是酸甜的，但還可以。”
兩人吃著桔子，走向許衛家的小賣部。
小賣部每晚十點關門，這時候已近十點。
到了小賣部，盛蘭正在掃地，見自家小子回來了，身後還跟來了林九月，不由笑問，“衛子，你倆一起下自習了？”
事實上，許衛今晚沒上晚自習，而是去網吧打了幾個小時遊戲，之後回家從攢錢罐裏拿了720塊錢，在放學的路口等到了林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