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衛不自然的撓了撓頭，順口答，“嗯，剛下晚自習，我倆一起回來的。”
事先沒商量，林九月一無所知，迷茫的看許衛。
許衛衝她偷偷眨眼睛，林九月才算領悟過來。
“阿姨，我倆一起回來的。“
林九月幫他打掩護，將手中的桔子遞給盛蘭，“給您一個桔子…酸甜味的。”
盛蘭接過桔子，欣慰的笑道，“九月真懂事。以後幫我看著衛子，不許他曠課逃學。”
許衛岔開話題，“媽，我想說件事。”
“啥事？”
“林九月家裏的情況，您也知道…她能不能在這打打零工，賺點零花錢？”
“這事啊，當然可以。”
母子倆一番簡單交談，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盛蘭對林九月說，“九月，有什麼困難，盡管說，阿姨能幫的一定幫。”
林九月：“謝謝阿姨。”
林九月家裏的事，小區人盡皆知，這要拜賜她口無遮攔的父親，大嘴巴曝光了所有事。
林風為了討一根煙抽，把家裏的事一五一十全兜了出來，這麼一來，林九月人前根本抬不起頭。
不管走到哪裏，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林九月除了上學，不敢在外拋頭露麵。
盛蘭說要算一下經營賬目，林九月和許衛出了小賣部，一起走向E棟樓。
夜晚的風很涼快，小區亭台有幾個閑人吹著風聊著八卦。
“看，林九月放學回來了…她父親是酒鬼是賭博佬，欠了一屁股外債，窮得沒口說…”
“她媽真是狠心人，在她五歲那年跟一有錢人跑了，去了雲城…親生女兒也不管…”
“沒回江城？一次也沒有？”
“沒呢。人家另組了一個家，有了一個女孩，哪有精力管這可憐娃。”
“女孩子很聽話，父親在家，她給買酒做飯，就像一個小傭人…”
“聽她父親說，女兒是學渣，成績不好，以後也沒什麼出息…”…
閑言碎語落入耳裏，林九月的心抽痛著，一下，一下。
她捂上耳朵，加快步子往前衝，腳步有點飄。
許衛寸步不離，緊跟在她身後。
電梯裏，氣壓很低。林九月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許衛靠著對麵的電梯壁牆，心疼的看著她。
他第一次看著一個女孩，似有什麼東西扼住了他，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痛。
“林九月…別難過。”
這一聲安慰，讓林九月徹底崩潰了。
她的眼眶犯紅，眼淚掉下來，止也止不住…
電梯到了十五樓，許衛沒下電梯，而是陪她到了十六樓。
夜深人靜的電梯口，林九月站在那裏低聲哭泣。
許衛打開書包，在裏麵亂翻一通，翻出了幾張廁紙，連想也沒想的遞給她。
”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哭出來好受點。”
林九月抽泣著，連看也沒看，接過廁紙擦了擦鼻涕眼淚，說了一聲謝謝。
等她哭夠了，許衛這才放心離開，離開之前。
他對她輕聲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