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我若離去,後會無期(1)(2 / 3)

紅顏薄命,恕我不敢妄言。因為命由天定,人生,人死都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暫且翻過不談。但紅顏禍水就不能不讓人為之氣憤了。安史之亂,眾人責怪楊貴妃禍國殃民,唐玄宗被迫賜予白綾,讓其自縊。殊不知楊貴妃是個從來不參與朝政社稷的純良女子,簡單的生活在自己的愛情裏,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因為唐玄宗的寵愛而命喪黃泉,背負一切罪孽。封建帝國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男人習慣用紅顏禍水來給自己的失敗找開脫的理由,實則可悲可笑。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要生死相許,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誰沒真愛過,誰沒癡迷過,衝冠一怒為紅顏,在愛情麵前沒有誰對誰錯,沒有禍水與孽根,所以有了吳三桂,有了陳圓圓。有緣相逢,有緣相守,攜手走過千山萬水,清茶淡飯中彼此珍惜,真誠以對。愛的時候是真的愛了,愛情沒了,是真的沒了,何必還要強求,輕輕揮手,微笑的說聲離別,道聲珍重,不要給沒愛的情感書寫遺憾傷楚的結局。

林徽因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直以來她都生活得十分安靜。然而月亮也會被烏雲遮掩,鮮花亦會被雨露打濕,林徽因在演繹生命極致的時候,一場悲劇令她終身無法釋然。

1931年12月19日,徐誌摩為了聽林徽因的學術報告搭乘中國航空公司“濟南號”郵政飛機由南京北上,不想忽然大霧彌漫,難辨航向,機師為尋覓準確航線隻得降低飛行高度,不料飛機撞上白馬山(又稱開山)當即墜入山穀,機身起火,年輕的詩人喪生於此。

關於徐誌摩的死眾說紛紜,有人說徐誌摩是為了林徽因死的,畢竟他是去聽她的學術報告才發生的意外;有人說他是為陸小曼死的,因為他離開家的時候還和她發生過爭執,如果不是陸小曼揮霍無度,徐誌摩不會連一張機票都舍不得買,而是乘坐免費飛機;也有人說徐誌摩是王庚害死的。王庚對陸小曼和徐誌摩的背叛始終不能釋懷,加上有權有勢,故而製造了這場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意外。

其實,這一切的一切隻是給我們不能接受徐誌摩死,而找個發泄口而巳。我們都知道,徐誌摩的死是他命裏的劫數,又何必怪罪紅顏,去掀起陳年舊事。世人常說,紅顏薄命,天妒英才,雖不是絕對,但上蒼亦是公平的。徐誌摩用他一世的才情換來終身的飄落。陸小曼二十九歲守寡,用一生的孤苦為自己曾經的任性虛榮買單。人生本就是一種交換,誰都不能逃離,得與舍之間我們惶然失措,徘徊猶豫,卻不知一切早巳注定。

孔子說,“死生亦大矣!”生與死的問題確實是每個人一生中最大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屬於每個人獨有,但每個人卻又完全無從把握,偶然地來,必然地去,誰都不能討價還價。山崩地裂,花落柳殘,自然界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掌管著。佛說有因才有果,我說亦無因,亦無果,因不代著生,果不代著死,因果交替,輪回轉換,我們聽之任之,無力改寫。隻求宿命中得到一絲眷顧,一絲足跡,一絲淡淡的自由和寧靜。

徐誌摩死了,天空為之悲傷,萬物為之哭泣。張幼儀得到他的死訊哭得肝腸寸斷,泣不成聲;林徽因將飛機的殘骸掛於臥室之內,用一生的時光來懷念,她寫《悼誌摩》,她說:“這之後許多思念他的日子,怕全是昏暗的苦楚,不會再有一點光明。”

林徽因的生命是兩條靜靜流淌的河。一條是靈魂上的清澈,這裏隻為徐誌摩綻放鮮花,用他的詩歌來喂養,那裏春水泱泱,鮮花點點宛如世外桃源,不被任何人打擾;而一條是實質的路,她與梁思成結伴而行,在建築上做出無數貢獻,是理智和現實的結合,是人生必須履行的責任。這兩條一個是生活的必然,一個是精神的慰藉,現在一條枯了,消失了,林徽因亦不是完整的林徽因了。

至於陸小曼,更是心痛難當了。她與徐誌摩那麼刻骨銘心地愛過,徐誌摩死了,她被世人誤解。其實她與徐誌摩之間的糾結不是一兩句話,更不是用對錯就可以評論的,天下事最難纏的就是家事。像千縷蠶絲,理不清,解不明。

陸小曼和徐誌摩愛得轟烈,愛得執著,鮮花為他們道賀,蝶兒為他們起舞,萬事萬物亦以為他們從此恩愛永存,白頭偕老。但是由於兩人個性上的不同,婚後的生活不盡人意。

有一次,陸小曼對日漸熟悉的鬱達夫之妻王映霞訴說:“結婚是愛情的墳墓。徐誌摩是浪漫主義詩人,他所憧憬的愛,最好處於可望而不可即的境地,是一種虛無縹渺的愛。一旦與心愛的女友結了婚,幻想泯滅了,熱情沒有了,生活便變成白開水,淡而無味。”此外,

加上徐家一直都不能接受陸小曼更叫她情緒苦悶。

後來徐誌摩的父親徐申如在經濟上跟他們一刀兩斷,徐誌摩為了生計開始兩地奔波。

1931年,徐誌摩的母親過世,陸小曼急急地趕到海寧。但徐誌摩的父親不讓陸小曼進家門,她隻得待在硤石的一家旅館裏,當天就回到上海。而張幼儀卻以幹女兒的名義參加了葬禮。這件事情對陸小曼的打擊相當大,她認為自己在徐家沒有一點地位,反不及巳離婚的張幼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