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8日,為慶祝泰戈爾先生六十四誕辰,林徽因、徐誌摩等在東單三條協和小禮堂演出泰翁詩劇《齊德拉》。林徽因飾公主齊德拉,
徐誌摩飾愛神瑪達那。演出前,林徽因飾一古裝少女戀望“新月”,以示新月社組織的這場演出活動。
或許是因為徐誌摩和林徽因曾經就是一對戀人,又真心許諾過,他們將自己的情愫帶進了戲裏,所以舞台上他們很快就投入各自的角色,演得惟妙惟肖,博得掌聲不斷。
泰戈爾最喜歡的就是徐誌摩和林徽因,所以他參加的諸多活動中,徐誌摩和林徽因每每都到場。他們談論人生,談論詩歌,並一同前往拜會了溥儀、顏惠慶。在詩人眼中花是紅的,草是綠的,連一片小小的飛絮都有了韻致,林徽因隱藏在骨子裏的柔情和詩意被激發出來。徐誌摩的眼神叫她意亂情迷,苦苦壓抑的情感瞬間瓦解。林徽因明白如果繼續下去又是斬不斷的情思,又是肝腸寸斷的糾結,她隻能盡快抽身,隻有遠離徐誌摩她的心才能得到平靜。林徽因不是陸小曼會為愛情忘乎一切,她的自持與明智早巳注定今生該走的路。徐誌摩不是她的茶,梁思成才是她的歸處。
5月20日夜,泰戈爾離開北京去太原,再從香港經日本回國,這一路徐誌摩一直陪同。離別的時候,林徽因和梁思成等人到車站為他們送行。泰戈爾寫了一首小詩送給林徽因:“蔚藍的天空,俯瞰蒼翠的森林,他們中間,吹過一陣喟歎的清風。”
泰戈爾看到了徐誌摩的癡情,也理解林徽因的明智,這兩位原本應該相愛相守的戀人卻注定要天涯相望,再不能攜手人間,浪漫的詩人僅能給予的輕輕歎息,和祝他們各自安好的祝願了。
徐誌摩的酸澀和沉重,像被火車巨輪緩緩輾壓著。每往前行駛一寸就帶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淚不受控製地滾落,天邊的孤雁亦巳明了,它揮翅而過,告訴徐誌摩該放手了,放下有時也是一種無奈的解脫。
徐誌摩走了。這年6月林徽因也走了,她隨梁思成前往美國留學。
7月7日,抵達伊薩卡康奈爾大學。林徽因選戶外寫生和高等代數,梁思成選水彩靜物畫,戶外寫生和三角。9月他們結束康校暑假課程。
當初,梁思成會選擇建築為畢生的事業都是因為林徽因。在沒有遇到她的時候,梁思成根本不懂建築藝術,更不會料想將來會取得如此巨大的成績。說林徽因成就了梁思成並不過分,但也正因為梁思成,林徽因的人生才會綻放得如此美麗。
而我們不難看出林徽因在對學業的選擇上也顯示了她的風格。她雖然熱愛藝術,卻選擇了需要藝術底蘊,同時更加實用的建築學。她天性浪漫,後天經曆卻教會她,關鍵的選擇,必須有堅強的理性做支撐。所以林徽因從江南夢都裏的蓮荷出落成寒風中的一株紅梅,蛻變得美麗而堅定。
結束康校暑期課程,林徽因和梁思成同往賓夕法尼亞大學就讀。同年9月梁思成的母親李惠仙病故。這個一直不認可林徽因的老太太走了,她的離開是對他們愛情的成全?還是對他們感情的考驗?李氏死後的幾個月,林徽因和梁思成有如在刀山劍樹上過活。比城隍廟十五殿裏畫出來還可怕。好在時光是最好的良藥,心傷過,慢慢會複原;
淚流過,慢慢會幹涸。雖說悲傷會比快樂更容易入駐人心,但是在歲月巨輪的衝蝕下,不複重來。
1925年,二十一歲的林徽因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日子如湖水一樣平靜安寧。她與徐誌摩成了天邊分離的兩片白雲,一朵緩緩感應著淡雅,一朵卻迎來了人生的另一個轉折,徐誌摩和陸小曼美麗的邂逅與深刻的重逢。
如果說林徽因和梁思成的感情清淡如水的話,那麼徐誌摩和陸小曼就是最濃烈的紅酒,那馥鬱醇厚的芳香叫人沾唇即醉。胡適曾經說陸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風景,她的魅力所在可想而知。
陸小曼的第一任丈夫王庚比她大七歲,曾留學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西點軍校,與好友徐誌摩一起在北大任教。王庚為人嚴謹古板,陸小曼則天性浪漫,所以兩個人的婚姻生活並不愉快。每次陸小曼要玩的時候,王庚都叫徐誌摩來陪她。一來二去,徐誌摩和陸小曼便產生了感情。據說王庚剛聽聞的時候甚至用槍指過陸小曼的頭,但她還是堅持要離婚,去找那個沒有兵權,沒有官職的浪漫詩人。因為“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叛逆的她並非《煙脂扣》裏“如花”那般的青樓女子,她是如假包換的大家閨秀。為了真愛,她可以把一切都拋棄,去做中國“第一個要跟丈夫離婚的女人,”嫁那個“中國第一個離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