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人生如夢,如果徐誌摩給林徽因的感情用夢來形容的話,梁思成的就是一本書。就算夢有梨花似雪,新月朦朧,但終究都會醒來,而書看似簡單沉重,卻經得起反複推敲。在繁複的塵世間,任何人都沒有權力說林徽因選擇錯了,隻能說徐誌摩不是林徽因要的那杯茶。
1922年9月,徐誌摩乘船回國。10月抵達上海,不久北上來京與林徽因重逢。那一刻,徐誌摩再也無法從林徽因的眼中找到當初康橋下的柔情,她淡然自若的態度叫徐誌摩進退兩難,不知何去何從,偏生又放不下心裏這輪明月。所以1923年春天,徐誌摩、胡適、聞一多和梁實秋等人成立了新月社,林徽因也參加。社名是徐誌摩依據泰戈爾詩集《新月集》而起的,意在以“它那纖弱的一彎分明暗示著,懷抱著未來的圓滿。”
那一刻,我們不難看出徐誌摩對林徽因癡情不改。但是他也恍惚感覺到林徽因巳如遠去的清風,無力挽留,隻能留下滿滿的祝福,希望她如新生的明月,可以得到未來的圓滿。
這一切梁思成不會不知道,但他用大海的度量包容了一切。林徽因就是海裏的船,會泛起千層波濤,會蕩起浪花朵朵,更會逆流而上,貪戀過岸邊風景但船終究是船,怎麼都離不開海的陪伴與嗬護。何況海水有一個最重要的成分,那就是信任。
人和人之間產生絕對的信任並不容易,何況是去相信像林徽因那樣富有魅力並且活躍激進的女子的情感。她身邊的誘惑太多太多了,梁思成不是不懂,但他信任。
輕輕兩個字,叫林徽因安寧地走過一生的風風雨雨;輕輕兩個字,叫他們曆經紅塵俗雨,彼此緊緊相依。我們會為徐誌摩的狂熱癡迷,那麼我們同樣會為梁思成的博大感動。
1923年的那場車禍讓梁思成落下了終生殘疾,卻也讓林徽因和他的感情快速增進。本來計劃赴美留學的日期推遲一年,梁思成的推遲剛好等到林徽因在培華女中的畢業,並且她考取了半官費留學,二人攜手漂洋過海,為日後的比翼雙飛畫下了重要的一筆。
人生如戲。每一天我們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時而哭,時而笑,時而肝腸寸斷,轉過身,明天又會赴另外一出戲。每一個結束都代表新的開始;每一聲道別都寄托希望與祝福。所以我們都不要過於沉湎於昨天,枉然叫自己的腳步多了泥濘的沉重。
徐誌摩就是帶著這份沉重,縱使後來他愛上了陸小曼,並跟她演繹了一場生死絕戀,徐誌摩也沒有忘記康橋上的林徽因。得不到的永遠是最美好的,林徽因就是徐誌摩望塵莫及的明月。尤其在日後與陸小曼爭吵連連的時候,他更不能忘記林徽因的嫻靜。
曾經看過2000年為了紀念徐誌摩而拍攝的電視連續劇《人間四月天》,那裏林徽因美得像詩,陸小曼卻被曲解成了交際花。這不但是對事實的誤解,更是對徐誌摩的諷刺。難道那樣一個優秀的男子會喜歡隻懂吃喝玩樂的女人嘛?豈是陸小曼演繹的是另外一種人生極致。
陸小曼,1903年農曆9月19日出生在上海南市孔家弄,比張幼儀小三歲,比林徽因大一歲,是一個肌膚白皙、眉清目秀、機靈聰明的女孩。她的母親曾生育九個孩子,不幸先後都在幼年和青年時死去,隻剩下排行第五的陸小曼,所以被父母嬌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六歲那年,隨母親從上海到北京,與父親一起生活,陸小曼家庭雖然比不了林徽因那樣的顯赫,卻也是社會名流。她的父親曾任財政部司長和賦稅司長多年,經濟實力不容小視,亦養成了陸小曼揮金如土的個性。
陸小曼能歌善舞,才華橫溢,盡情玩樂的背後是她的天真無邪。林徽因是個女人,而陸小曼隻是個孩子。她能為愛生,為愛死,能給得起徐誌摩全部的靈魂卻給不了現實的理解。所以,陸小曼的任性使她和徐誌摩得來不易的愛情飄零殘落。
有人用《紅樓夢》裏的人物來形容徐誌摩生命中的三個女人,他們說林徽因是薛寶釵,美麗、淡定、聰慧;陸小曼是林黛玉,任性、刁鑽;而張幼儀則是襲人。她們一個是身之依;一個是心之戀;另一個則是魂之望了。至於誰是誰的誰,我們隻能各自評論了。而唯一肯定的是不管誰是誰,她們都是幸運的,她們被世人所銘記。
他們說愛是一場修行。繁複塵世讓我們無法分辨誰是你想要的那杯茶;誰是你滄海桑田的家;誰是你心底最最深切的渴望。在風起雲落,午夜徘徊的時候,我們會低低詢問愛情叫我還是我嗎?叫我們還是我們嗎?
1924年4月23日,泰戈爾在日壇草坪講演,林徽因攙扶他上台,徐誌摩擔任翻譯。當時媒體說:“林小姐人豔如花,和老詩人挾臂而行,加上長袍白麵,郊荒島痩得徐誌摩,猶若蒼鬆竹梅的一副三友圖。”而這些一時間成為京城美談。
其實,不止泰戈爾,在世人眼中林徽因都跟徐誌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那時候,許多人都巳經知道林徽因跟梁思成在熱戀中,隻是還沒有行文定禮。我們都不能否認梁思成在建築學上的成就,但是在這個充斥著浪漫和激情的塵世裏,美麗的康橋給了人太多的遐想。如今徐誌摩巳經離婚,林徽因卻依舊決絕離他而去,她的選擇令人不解而遺憾。隻不過我們不是林徽因,我們無法代替她走過她的人生,我們所要做的就是尊重別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