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康橋上分行的抒情(2)(1 / 2)

自由是什麼?或許徐誌摩也曾深深考慮過這樣一個問題。有人說,自由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你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自由是不必勉強自己去按某些特定的規定做事,自由應當是內心的聲音、心靈的流淌。

張幼儀在離婚的時候,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你管一個沒有自由的人要自由,我能給你什麼?是呀!像張幼儀那樣一個傳統的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眼中沒有自己,沒有追求自由的那種精神境界。她和徐誌摩是生活在兩個截然不同世界裏的靈魂。就像兩條平行線,沒有交接的起點,更沒有交織的終點。分離似乎慘痛,但也是必然的產物。

縱觀徐誌摩的一生,那應當算是驚世駭俗、放浪形骸的一生。他激進而蹩腳地遊離於傳統與現代的邊緣。他的感情生活,就是封建傳統在現代思想衝擊下一個時代的陣痛。所以徐誌摩時常會感覺到疲倦。張幼儀給不了他理解,陸小曼給不了他平和。所以徐誌摩才會那麼懷念著林徽因的清靈明淨。人們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林徽因就該是徐誌摩苦苦追尋,卻永遠碰觸不了的夢裏蓮荷。

邂逅在雨霧的倫敦無論何時,我們都無法否認,自身作為個體而存在的這個事實,或許這就是我們孤獨的根源。

作為一個時常寫寫文字的人,當我借由文字走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我似乎能看到許多生命鮮活地跳動在我的眼前。每當那時,我就像一艘離開了母港,漂泊在海上的小船。走進這海洋,我既因為這個舞台的廣闊和無限的自由而感到欣喜,同時也為看不到生之崖岸而甚感茫然。

或許孤單是造就這茫然的一個重要原因。當我一個人漂泊在海上,我也希望自己能逢著另一艘孤單的行船,與我在那一片茫然無措中相守相望。

有人說,倫敦的霧最先是從康河的漣漪中蕩漾出來的,它是那河水的一部分。當青青的柳枝與白色的迷霧交織在一起時,滿眼便盡是朦朧的詩意。

徐誌摩生性浪漫,喜愛美好事物。當這個清痩的詩人走在這樣的霧色裏時,他想到的會是什麼?若張幼儀不是他可以守望的對象,那在他孤獨又彷徨的海外生活裏,他會被上蒼安排遇見一個怎樣的女子?

在倫敦政治經濟學院裏讀了半年之後,徐誌摩逐漸就對那些枯燥乏味的經濟理論知識失去了興趣。正當他覺得悶;想換路走的時候,他在1920年12月的一天參加了一個由狄更生主持的演講會、聽林長民的演講。演講結束後,他懇請林長民介紹自己和狄更生認識。林長民自然應允,並約他第二天到他的寓所喝茶。也就是這樣的一個際遇,他遇到了令他終生難忘的林徽因。

徐誌摩認識林徽因,差不多就在結識狄更生的同時。也許是初次社交性見麵的拘謹,且那晚狄更生也在一旁,徐誌摩應該沒很在意旁邊那位十六歲的大女孩。

解放後,張奚若曾對林徽因的兒子梁從誡說起當時的事,張奚若跟他說,“你媽媽在倫敦第一次見了我跟徐誌摩,差點給我們叫叔叔呢”。看林長民那時給徐誌摩的信,也是以兄弟相稱,林徽因看他們是父親的朋友,且徐誌摩年長林徽因八歲,叫了叔叔那也是很有可能的。既是差點叫,也就是說沒叫成。或許是後來徐誌摩製止了,畢竟林長民與梁啟超是世交,而徐誌摩又是梁啟超的學生。隻消將這情況一說,林徽因應該也就知道自己和他是同輩了。

我們不妨先試著從徐誌摩的角度來看看林徽因。此時的林徽因,正值花季,長得明眸皓齒,端莊秀美,喜歡穿一身白色的衣衫。她那一低頭的溫柔猶如雨打蓮荷,有一種不勝涼風的嬌羞。但是行為處事又難得的文雅大方,不似張幼儀那樣沉默拘謹。天生麗質的容顏襯托著落落大方的她,展現出一番與他人迥然不同的少女風姿。她當是徐誌摩心中的那個洛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