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童年的夢(1)(1 / 2)

童年的夢

昨夜一上床,又把你的童年溫了一遍。可憐的孩子,怎麼你的童年會跟我的那麼相似呢?(傅雷致傅聰。1954年1月19日)

童年的夢,是溫馨的夢,彩色的夢。傅聰降生在上海的花園新村--那是在1934年3月10日。(圖28)

傅聰是幸運兒。傅雷用他深厚的父愛,為傅聰的成長創造了世界上最良好的家庭環境。傅雷從他母親那裏繼承了嚴教。傅聰的童年,是在父親嚴厲的督教下度過的。1965年,在傅聰當上爸爸之後,傅雷曾給傅聰寫信,傳授了他的教子經驗:“疼孩子固然要緊,養成紀律同樣要緊;幾個月大的時候不注意,到兩三歲時再收緊,大人小兒都要痛苦的。”

傅聰兒提之時天性活潑、頑皮,不服管束。父子之間,曾在家裏演出了一出又一出有趣的鬧劇。(圖29)

平時,父親在家,傅聰和弟弟阿敏雅雀無聲。父親前腳剛剛跨出家門,傅聰就領頭在家裏大鬧天宮。有一次,趁父親外出的時候,傅聰溜出去玩了。當他正在玩具店裏看得入迷,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喊'阿聰'。傅聰回頭一看是父親,像嚇掉了魂似的,拔腿就朝家裏跑……

小時候,傅聰最有興趣的事兒,是聽父親和他的朋友們的高談闊論。他們家,“談笑有鴻儒”,與父親過從甚密的大都是教授、藝術家。他們在一起談藝術,談文學,談人生哲理,使傅聰這個小“旁聽生”受益匪淺。不過,按照父親的規矩,是不許小孩“旁聽”大人談話的。有一次,畫家劉海粟來家做客,他們在書房裏一邊看畫,一邊談畫。傅雷忽然想起什麼,要到外間去取東西,一推門,發覺傅聰和阿敏正在門外聽得入神。一見父親,阿敏嚇得哭了,傅聰呢,強嘴。不過,後來孩子稍微大了一點,父親也就讓他們“旁聽”了。“旁聽”使傅聰窺見藝術殿堂的瑰麗色彩,也使他早涉人世,早熟。

“我是你的舵工,責任最大。”為兒子作園丁與警衛工作,“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樂趣。”傅雷很早就在思索,怎樣為傅聰掌舵,讓他在哪一條舵道上前進。

雖說傅雷並非人才學專家,不過,對於藝術人才的培養,他有著獨到的見解。1962年9月10日,他在寫給畫家劉海粟的學生周宗琦的一封信中說道:



愛好藝術與從事藝術不宜混為一談。任何學科,中人之資學之,可得中等成就,對社會多少有所貢獻;不若藝術特別需要創造才能,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之藝術家,非特與集體無益,個人亦易致書空咄咄,苦惱終身。……熱情與意誌固為專攻任何學科之基本條件,但尚須適應某一學科之特殊才能為之配合。天生吾人,才之大小不一,方向各殊;長於理工者未必長於文史,反之亦然;選擇不當,遺憾一生。愛好文藝者未必真有從事文藝之能力,從事文藝者又未必真有對文藝之熱愛;故真正成功之藝術家,往往較他種學者為尤少。凡此種種,皆宜平心靜氣,長期反省,終期用吾所長,舍吾所短。若蔽於熱情,以為既然熱愛,必然成功,即難免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