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丫鬟看著他那失神的樣子,“噗哧”一笑,說道:“我的小爺,您一向在四處遊曆,這位林小姐又是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你哪裏見過她!”
林如海驚聞噩耗如坐針氈,早已撒下人馬找尋黛玉,各處同僚獲知消息也紛紛添派人手幫忙。
卻不料這日天將正午之時,一輛青油小車緩緩來到林府角門,一個模樣周正的小廝上前招呼:“這裏可是巡鹽禦史林老爺的府邸?”
門上人迎了過來,滿臉愁容,但禮貌絲毫不差:“你這位小哥可是找人?”
那小廝陪笑道:“奉我家主人之命,特送林小姐回府。”
“什麼?”那家人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說什麼?”
車簾一挑,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鬟露出半張臉,嗔道:“還不請了林小姐的奶母出來?”
“哎!”那林府家人這才有了七分信,一麵叫人去請王嬤嬤一麵派人給老爺送信。
不多時王嬤嬤顫悠悠的聲音略帶嘶啞地叫道:“我的好姑娘哎——”黛玉聽到這堪比慈母的喚聲,如何忍耐得住?兩行熱淚滾落麵頰,喚道:“嬤嬤……”
那丫鬟忙給黛玉拭淚,勸道:“好姑娘,都到家了,可還有什麼可委屈的呢?”
王嬤嬤撲到車旁早拉開車簾看清了黛玉,罵那看門的人:“怎麼連自家小姐也不認得了?還不把車趕進去呢!”
說話間,馬車到了二門,所有的男仆、小廝都已退下,早就守在二門的雪雁等人忙跑了過來服侍黛玉下車。
黛玉回身叫道:“清蓮姐姐,還請內宅奉茶。”
王嬤嬤這才注意到,車上原來還有一個俏麗的丫鬟。
清蓮跳下車來抿唇一笑:“要說姑娘賜茶本該領了才是,隻是我們小爺趕著啟程,我們做奴才的實在不敢耽擱,姑娘的美意,清蓮隻有辜負了。”說著福了一福。
王嬤嬤見這清蓮通身的氣派甚是不俗,也不敢怠慢,吩咐雪雁等人送姑娘回房,親自把清蓮送出了林府。
林如海回到府中的時候,黛玉已經睡下了,看著女兒那蒼白纖美的小臉兒,心裏充滿了疼惜,和失而複得的感慨。王嬤嬤拉著他的衣袖在黛玉臥房外一臉擔憂地回稟:“老爺,老奴瞧著,大姑娘身上不大好,雖然這會子還沒有發熱,但也防備著點,怎麼說也是受了一場驚嚇,可憐姑娘這麼點子年紀……”說著,眼裏泛起了淚花,她是把黛玉當做女兒來看的,盡管她知道自己沒有那個福氣。
林如海也皺緊了眉頭,女兒子小身子就弱,如何經得起這樣的折騰?“你可知道昨夜都發生了什麼事?”
王嬤嬤一聽這話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罵道:“那些天殺的,怎麼就對這麼一個小姑娘下得去狠手?姑娘說她被綁到了一個小黑屋子裏,黑漆漆的一點燈火都沒有,後來迷迷糊糊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給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