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的頂端已經被磨平,比一般的金簪短了一截。像是原來的尖被什麼東西磨平後,又被磨出了尖,然後又被磨平,到底是哪個無聊的人,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呢?而且這樣的金簪被發現了兩隻,它們都被丟棄在八隻墓虎的底下,由於原來的塵埃較多,所以都被掩蓋住了。
諸葛均接過兩隻金簪,長短不一,可以斷定,這兩隻金簪都被磨過了。否則不會長短不一。掂量著手裏的金簪,望著金簪上的名字,再用手碰觸到自己身袋裏的牙齒,諸葛均陷入了沉思:這兩者之間難道有什麼關聯麼?若沒有,為什麼這兩件隻屬於人的物件同時出現在墓室內?若有關係,那麼他們之間又是怎樣的因果呢?
正在苦想之時,羅臍又圍著明燭台轉了兩圈,終於又有了新的發現,是在那些墓虎的腿部和腹部,那是一些很細小的線條,有些雜亂無章,但是那不是老虎的紋路,因為那些線條有很多逆向的筆劃,像是人為刻劃上去的,而且顯然是用了力,但是由於刻劃的材質是大理石,所以刻痕真的不可能很深,從這些線條所處位置來看,都集中在墓虎的後腿部和下腹部,所以可以推斷得出,刻劃這些線條的人不是站著劃的。
這個發現很微小,但是卻不能輕易忽略掉,因為任何一個信息,都可以做為一個推理的環節,信息雖然是碎片化的,但是隻要足夠多,合理連綴起來就是真相。這是一座厲鬼之墓,厲氣如此之深,一定有著想要申訴的願望,人與鬼皆同一理。就像一個人受到了委屈,就一定會找另一個人傾訴一樣。否則積聚在心中久了,就很容易讓自己的性情壓抑,從而會危及生命。
諸葛四爺走過來,用高倍的放大鏡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線條:
一橫,一豎,一橫折,一橫,一豎一橫折,一橫,(吾)。一撇,一豎彎鉤,鉤向右甩,(兒)。一撇,三橫,一豎,(生)。一豎,一橫折,兩橫,(日)。一撇,一捺,一撇折,一點,(公)。兩橫,一撇,一豎彎鉤,鉤向右甩,(元)。兩橫,(二)。一撇,一豎,一橫折,兩橫,(白)。一橫,(一)。兩橫,一豎,(幹)。一撇,一橫,一橫,一豎,一橫,一豎,(年)。一橫,一豎彎鉤,鉤向右甩,(七)。一撇,一橫豎彎鉤,兩橫,(月)。一點,一橫,一豎折,一撇,一橫豎彎鉤,兩橫,三橫,一豎,(望)。一豎,一橫豎,兩橫,(日)。
諸葛均邊看,邊按筆劃的走勢讀了出來:吾兒生日公元二白一幹年七月望日。
“不對。這樣不通順。”諸葛均自言自語道,“應該是:吾兒生日公元一百二十年七月望日。”
終於開始有點眉目了,諸葛均和眾將大喜,催促著諸葛四爺繼續看下去,讀下去。關於下麵的內容,我就不再說筆劃了,直接翻譯出來:
吾乃孫候氏也,二八入孫門,其年七月望日,吾兒寤生,適值鬼節,太夫人視其為妖孽。逐命人建墓於深山,墓深一百一十丈三,餘哭訴哀請,希冀替死,夫人無視吾之訴請,難收其承命,墓自兒生之日建,曆時五載,始建成。當是時,吾兒已成幼童,乖巧討人喜,人皆忘其寤生之事,後吾族變故,勢漸衰,太夫人心中執念,此因吾兒寤生使然,重提舊事,聲聲稱吾兒妖孽,定葬之。吾拚死相搏,奈何吾人賤言微,族人倒吾。
是日,族人綁縛吾兒赴葬,吾從,力盡母之事,作最終一搏。奈何力單,眼見吾兒沒入墓中,哭喊之聲不絕,太夫人與族長外,皆為哭嚎之聲所感,無不垂淚,而不得相救。吾痛至極,兒不在,吾亦不願獨活於世,隨之。同隨者,太夫人之私婦。太夫人之私婦同心於夫人,束吾兒於正室,吾推於正室之外,不得入,致吾與兒隔。心痛至極。
是日,慮不得脫,亦棄爭鬥,心中之怨氣,聚於吾胸,戾氣浮於山巒,思他日有緣之人解我心中之怨,死日,誓三願,能解者,得吾助,不解者,此室乃汝葬身之地也。
所誓三願:
其一,重斂吾兒之屍,施以厚葬之禮,須將侯之位者臨之。
其二,鞭笞太夫人之私婦三百三十三,以阻其還陽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