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人之常情罷了(2 / 2)

在這塊廣袤無垠的大陸上,有三大國以及數個偏於一隅的小國家或者小城池,他所生活的國家正是三大國之一的大鏡。大鏡地處整個大陸的西北方,漫長的冬季和惡劣的氣候造就了大鏡人堅韌豁達的個性,同時,整個大鏡崇武輕文,學武之風盛行,於是民風普遍較彪悍,大街上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事也時有發生。

他出生於以軍功立世的裴國公府,他爹裴安仕乃大鏡四大名將之一,鎮守西南邊陲已逾二十年。五年前他突發惡疾他爹帶他四處求醫,無奈還是落下了病根,他經脈受損導致無法修習內功,所以身為整個裴國公府的唯一繼承人的裴小公爺他武力值為零。

這就很尷尬了,於是每每父親一眾心腹屬下麵對他時欲言又止欲語還休的無奈神情讓他很是自責,隻是他也沒辦法啊!

不能習武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

第二天一早,裴九清剛用完早餐,四月撐著拐杖進來向裴九清恭敬稟告:

"爺,段將軍和左將軍他們過來了!說想要拜見您,您……身體行嗎?要不然我去回了段將軍,讓他們過兩日再來……"

"四月,讓……段將軍他們進來吧!"裴九清轉過身看著四月緩緩開口。

他知道這位段將軍是他爹裴國公的左膀右臂兼心腹,但是他對段將軍此人沒什麼特別的印象,更無私交,但這不影響他以己度人。

他爹裴國公在世時,他就算在軍營橫著走應該也沒人會說什麼,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爹死了。

別人仍對他好,是看在他爹的麵子上,那是情分,人家現在若對他輕忽,那也無可厚非,人之常情罷了。

前一世的裴九清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孤孤單單的活了三十年,小時候看盡了別人的白眼,長大後嚐遍了人情冷暖,察言觀色對他來說就像是與生俱來的技能而已。

"見過小公爺!"一名年約四十歲左右,下巴上蓄留著修剪的整整齊齊的須髯,一身深色幹練袍服的中年將軍龍行虎步而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三名全副甲胄的精壯男子。

所有人都沉眉肅目表情沉重,中年將軍帶頭,四人一起跟裴九清行了個抱拳之禮。

裴九清也趕緊站起身來朝眾人微微彎腰回了一禮:

"段將軍左將軍,諸位將軍有禮了!"

四月告訴他,段將軍段旗雲,目前是整個邊防營級別最高的將領,然後就是左將軍左驤,段旗雲不僅是裴國公的心腹還是朝廷在冊親封的驃騎將軍。

"小公爺不必多禮!"段旗雲上前一步,目光落在裴九清身上,上下打量兩眼後才關切的開口,

"小公爺如今身體如何了?"

"多謝段將軍關心,已…已無大礙了!"裴九清抬手攏在嘴上輕咳了兩聲,他人原本就清瘦,遭此大難後更是清減了許多,身子單薄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了似的。

"唉…"段將軍上前兩步輕輕歎了口氣,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神色落寞的道:

"景行啊!人死不能複生,誰能想到國公爺就這麼去了呢?你心思也別太重了,安心在軍營休養幾日,朝廷的旨意沒那麼快下來,旨意到了你再做打算也不遲!"

"都坐下說話吧!"自打進門一直沉默不語的左驤這時開口說了句,

"小公爺大病初愈不好一直站著。"

左驤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從裴九清的腿上掃了一眼,裴九清微微一僵,他剛剛左腿有些酸便悄悄把身體重心往右腿挪了挪。

裴九清發誓自己的動作幅度真的很小,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他頓時有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了。

"對對…"段旗雲如夢初醒般一副剛想起這茬的表情趕緊招呼裴九清在椅子上坐下來。

裴九清住的並不是他父親原本的中軍軍帳,而是一個普通的小帳子,帳內空間不小,陳設簡潔,一張床榻,幾把椅子並一張小桌子,不過打掃的倒是幹淨整潔。

"看我,看我這記性啊!"段旗雲拍拍後腦勺,對裴九清有些抱歉的說:

"景行別見怪啊!這幾日我快忙暈頭了,隻顧著說話都忘了你這大病初愈的實在不好一直站著!"

"我沒事,段叔別擔心!"裴九清勾了勾唇角朝段旗雲微微扯了下嘴角開口,

"段叔,左叔,我想去給父親守靈。"

聞言,段旗雲和左驤對視一眼,然後仍是段旗雲開口:

"你是個孝順的,隻是你今天才剛退燒,實在不易太過勞累,守靈的話你身體很可能會吃不消啊!緩兩天吧,咱們得等旨意到了才能送國公爺回京,所以不著急啊,你先把身子養好才是當務之急知道嗎?!"

"好,我聽段叔的。"裴九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