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3章 鹹豐同治:轉危為安 (10)(3 / 3)

僭號之回為杜文秀,以大理為都,久攻始下。其在道光時,則受漢民所欺壓,挺身赴京控訴,而為呈首者也,非不奉法之亂民也;後又助林則徐緝獲亂黨,且有功於平亂者也,此事近罕知者。

金安清撰《林文忠公傳》:保山回民滋事,公奏親臨督剿。……中途聞彌渡有警,乃疾趨先擊之,一鼓掃蕩。保山匪徒聞風震懾,公未至,即呈請縛獻。公素偵知首要各犯姓氏。別有杜文秀者,機警多智,曾入都控滇事,公撫而遣之。入賊巢,按名就縛,無一人遁。公詳列各犯罪狀,五雀六燕,悉當罪。即漢民有勾煽附和先事淩激者,亦一一窮治之。中外讋服。

此言緝回犯,以杜文秀為眼目,所得悉當罪。別言漢民有犯法者,所以別於文秀所偵之回。文秀赴京呈控者漢人,若緝漢犯,自不能托之文秀,然則文秀以回人緝回犯,不以同教推諉,其初固深自效於大吏者。但保山之役,罪在地方官過於袒漢,多戮回人,犯法亦以漢人為甚。文秀即為保山事京控,其助官緝犯,當是保山以外案犯。錄《國史舊傳·林則徐傳》。

(道光)二十七年,升雲貴總督。時雲南漢回互鬥垂十數年,焚殺幾無虛日。則徐抵雲南,適回民丁燦廷赴京疊控保山縣漢民沈振達,串謀誣害,劫殺無辜。經地方官提犯鞫訊,漢民遂糾眾奪犯,毀官署,劫獄囚,搜殺回戶,拆瀾滄江橋,道路以梗。永昌鎮、道舉兵往擒,漢民遂拒捕。二十八年,則徐督兵赴剿,途次聞趙州之彌渡有客回勾結土匪滋事,遂就近移兵剿之,破其柵,殪匪數百,並撫恤受害良民。趙州底定,保山民聞風懾服,縛犯迎師,則徐按其罪重者百數十人,立誅以徇;複乘勢搜捕永昌、順寧、雲州、姚州曆年拒捕戕官諸匪千餘名,置諸法。

據此,知漢回仇殺,在雲南曆年已久。保山為漢人犯重,他處回犯正多。傳言京控者為丁燦廷,據則徐奏議,則丁燦廷與杜文秀皆為迭次控辭呈首。

則徐有飭提永昌京控人證未據報解情形片,內言:“兩起回民京控,欽奉諭旨,交臣等審辦。其原告丁燦廷等一起,於十月十七日由部谘解到滇。又杜文秀等一起,亦於十一月初三日谘到。”

是兩起京控之原告,文秀確居其一也。

則徐又有審明丁燦廷等兩次京控折,內言:“十一月內,又準部文,奉旨:‘此次複據雲南回民杜文秀等控告匪棍劉書等,挾嫌借端,誣控從逆,致被搜殺搶掠。迨招撫回籍後,又被殺害多命等情。’”

文秀等所控,亦不盡係漢人。文秀之未婚妻,即為回人帶去窩藏,並殺其妻父,但為署知縣嗣代府事之知州恒文所用之家丁名黃潰者為之,並經慘殺其家多命。溯其起釁原因,則緣道光二十五年四月間,有已經殲斃之陝省回匪馬大等,在保山板橋地方唱曲譏笑漢民,被逐起釁。漢回互相糾眾,仇殺焚掠,經永昌文武帶兵往拿。回匪率眾拒戰,戕害大小營員及兵練多人。各處漢村回塞,彼此互燒。其燒斃殺斃之人,事隔數年,難以追查確數等語。此唱曲,必是山歌。南方山歌,原有專練相罵歌無數,彼此以歌詞多而惡毒,層出不窮為勝。若在慣用械鬥之處,必為啟釁之一大原因。至其助亂壯膽之資,則又有緊皮藥,服之刀砍不進,槍打不透,此似即義和拳等方法。今之大刀會、小刀會,亦多有此語。昔之小說所謂金鍾罩、鐵布衫等法,似亦其類。

道光二十九年,林則徐告病去滇。明年,金田事起,朝廷不暇多問邊遠事,不成兵禍者不見官書。而於鹹豐三年六月,東川府屬回起事,總督吳文鎔帶兵出省剿辦,報迭有斬馘,其首匪馬二花仍不獲。至九月,滇督已易羅繞典,匪尚據東川之翠雲寺、小雪山。護總兵王國才奉檄窮剿,擒獲馬二花及餘匪,安插難回一萬三千餘人,東川、尋甸始平。具見國史館羅繞典、吳振棫等傳。可知回變曆年未息。是時中原騷亂,鄰滇之黔、桂兩省亦群盜縱橫。滇省內又有猓夷、夷等出掠。朝廷以全力禦太平軍,遠省之兵事餉事,聽省自為計。大吏坐困無術,則聽將領料民為兵,就地征餉。驕將悍弁,所以對地方者益不可問,五年而杜文秀起迤西之蒙化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