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奚指尖發寒,腳步頓住:他可以不出頭,反正小孩子都差不多,若是做了替死鬼,自己也能多一分保全,等到緬薩叔回來……但,但那怪人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豈不抓著便沒命……讓人替自己送命,替自己送命……
“不行!”
阿那奚佝僂著身子摸過去,咬牙將那小不點撲倒,暗器打在腳邊,他推人就地一滾,滾進青草叢中,將人連抓帶提拎起來就往前趕:“跑,快跑!”
“不要回頭!”
“快跑!”
白星回腦中發懵,但對他的話深信不疑,立時緊緊抓著他的手撒丫子狂奔,還反過來安慰他不怕。
“怎麼還有一個?障眼法?”
將旦蹲身上樹,懶得相看,秉持錯殺不錯放的理念,伸手在樹幹上一撐,飛身蕩出去,響指一打,暗器拈來大把,揮了出去:“小殿下,可怪不得我嘍……”
“小心!”阿那奚故意落了一步,將白星回撲在身下。
這時,一根棍子摔過來,切落半數暗器,緬薩騰身而至,伸手一拔,木手杖露出裏頭尖刺,霎時揮舞如影,乒呤乓啷將帶毒的飛釘掃開。
“緬薩叔!”
“你們快走!”
緬薩回視一眼,用力推搡,自己則擋在前頭,承接將旦的攻勢,將旦並不拿正眼瞧他,國師並非首要目標,拿下那個孩子,才至關緊要,便以指刀作掩,與其近身過了幾招,而後披風一揚,暗器紛繁,腳下快步急翻,從那小老頭的攻勢下突圍而出。
“不會有事吧?”白星回回頭看。
阿那奚隨之一道,被那鋥亮的泛起寒光的指刀晃眼,死咬嘴唇,狠下心扭著白星回的胳膊,拉著他往前跑,一直跑,大口喘息也不敢停,好似身後是一線深淵,隻要停下,土石瓦解,地裂天崩。
“叮咚——”
星月菩提錐別在腰際,係繩上串著的琉璃牙章與光珠血珀隨身體的晃動上下起伏,拍打在骨骼上,發出陣陣脆響。
白星回不及他肩高,被那聲音吸引,下意識覷看搜尋,偏偏先前的暗器刃口鋒利,刮擦過墜繩,銼出一道細口,以至於繩子要斷不斷,珠子要墜不墜,他又覺著好看,分神盯著不挪眼,忍不住伸手去接。
這會子,身前的人忽然變道,白星回迎頭磕在他肋骨上,當時便給撞懵。
阿那奚反應過來,沒忍住凶了一句:“你在做甚麼!”
就這一聲吼,嚇得白星回手僵在半空,不知該縮還是該進。
許是動作幅度稍大,扯動腰間肌肉,那“岌岌可危”的繩子猝然繃斷,血珀滑落,白星回趕緊仰頭去捧,手指纏繞缺口,本能向外帶,卻未注意下方還拴著一隻木錐,拔至一半,叫上頭的蓮花鉤住衣上絲線,緊緊卡住。
“呼——”
袖箭射來,直指二人,白星回嚇白了臉,躲閃的同時不管不顧用力一扯,拔出蘿卜帶出泥,隻見那菩提錐連帶牙章飛出,向後劃出一道銀弧。
牙章可不能丟,阿娘強調過,說這東西是一個很重要的女人拚命托付之物,是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之於未來,或有大用。
不能丟!
糊塗就糊塗吧,阿那奚心裏盤算著,折身返回,撈來即走,將旦離他尚有五丈之遠,再快也不可能擒住,於是,他狠心掉頭。
將旦雖追不上,卻譏笑著,將寬袖往地上一震,草上黑線閃逝,阿那奚抬眸,以為是飛箭,便向左歪倒,哪曾想那“箭”竟能擺尾變向,隨他動作,火速撞擊。火石電光之間,一道小小身影毫無畏懼地擋了過來——
“唔。”
白星回向後坐倒,同時眼見白電劈落,將那黑影釘在草地上,阿那奚凝目瞧看,這才發現那並非袖箭箭矢,而是一條長蛇。
。您提供大神姬婼的森羅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