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遼鎮的普通副將和參將太多,隻稱軍職便可,他們是一會負責和張守仁的部下打交道,張守仁這裏,打個招呼就行了。
倒是吳三桂麼……說是左協前鋒副將的身份,勳、階、散官都差的遠,更不是張守仁這樣一鎮之主的身份,平等視之自是不可能,但把吳三桂當一般副將也是不成,當子侄吧……吳三桂和張守仁可是差不多,甚至是吳三桂還要大上幾歲。
“是長伯兄吧?”
在祖大弼為難的時候,張守仁倒是主動上前一步,握住吳三桂的手,笑道:“早聞長伯兄大名,一直渴欲結識,今日能得相遇,那些俗禮就不要講究了。”
一直默然不語,由著祖大弼做主的吳襄聞言大喜,忙對吳三桂道:“長伯,征虜這麼看重你,你一會坐征虜身邊,好好討教一下為將之道。”
“是的,父親,兒正有此打算。”
吳三桂適才也是一直盯著張守仁在看,這年頭當然不可能有什麼追星族,但以吳三桂的角度來說,他也是少年英雄,早早成就大名,並且也是在千軍萬馬中廝殺過的,白袍小將的威名,也早就傳遍了遼鎮和大明朝堂。
等張守仁成就大名之後,他就赫然驚覺,自己那一些戰功在人家跟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張守仁年紀更小,戰功更高,特別是在高起潛麵前,絲毫不畏懼權勢,而在朝中的經曆又是叫人覺得,這個將領不僅善戰,亦是善於朝堂政爭。
這樣的一個人,吳三桂心服口服之餘,產生一些敬畏和崇拜的心理,也是十分正常。
張守仁一進來,他便打定主意,要好好討教一番,此時有了自己父親吩咐,那就是更加的方便了。
當下便是做出延請的手式,對著張守仁笑道:“征虜請!”
“長伯兄客氣了。”
一行人紛紛下馬,然後都是寒暄客套,遼鎮這一次與登萊鎮的結交算是下了功夫,登萊鎮中遊擊以上的將領都是打聽出姓名履曆來,寒暄之時都是十分親熱。
隻是登萊鎮的諸將畢竟一年多前還隻是貧困軍戶,和遼鎮這些真正的將門世家相比起來在底蘊上就差了很多,從營門到酒宴擺設之處不過短短幾百步,就這麼一點距離,不少遼鎮將領便是暗中撇嘴:“這登萊鎮上下,還真的全是一窩暴發戶啊。”
“原本應該到寒舍擺酒,或是到吳府家宴,但此宴畢竟是我遼鎮上下仰慕少保和登萊鎮的各位將軍,若是宴至私邸反而是不恭了……”
安坐之後,祖大弼也是笑著解釋為什麼在軍中宴客,而不是到私邸。
他和吳襄都是遼東的大軍頭,一年幾百萬的軍餉過手,吳家和祖家早就發的透了,在京師他們不僅有房子,而且都是幾十進院落的大宅邸,在那裏宴客當然更是舒服一些,而這般解釋,也是怕張守仁誤會。
“哪裏,”張守仁欠一欠身,笑道:“末將是一直住軍營的,住在營中,反而更自在許多。”
“聽聞征虜治軍十分嚴謹,將道超卓,我等齊集,也是想聽征虜教誨啊。”
“吳大哥,祖大哥,三哥,咱們若是這樣說話,實在是折殺小弟了,萬萬不敢當。”張守仁做了一個手式,十分謙虛的道:“小弟的戰功不過是僥幸,論起兵馬精良,還是要數遼鎮。”
這麼說法,遼鎮諸將當然也是十分謙遜,說到最後,不知道是誰提議,張守仁領著登萊諸將,在遼鎮諸將陪同下,巡視軍營。
“大人,誰說有歌妓的?”
起身之時,孫良棟笑問道:“蘇萬年他們,可都快急哭了。”
張守仁從鼻中一哼,冷然道:“叫他們端著點,一會丟了浮山的臉,回去打軍棍。”
話是這麼說,不過奇怪也是十分奇怪……遼鎮這些丘八,撈錢在行,什麼時候對軍務上的事這麼上心和認真了?
遼鎮在京師的兵馬已經不多了,大半的勤王兵已經在返回途中,東虜已經出邊牆,薊鎮兵馬和民夫在重修被破損的邊牆破口,遼鎮主力也要趕緊返回關寧一帶,畢竟在入關之前,皇太極率兩黃旗和正藍旗在關寧戰場策應,萬一再出什麼簍子,這熱鬧可就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