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因十五年前龍虎山天師之言,所以對於道教很是遵從。
如今聽得老道士說府中有忌諱之物,便忙讓管家請進。
老道士手持拂塵,唇留長須,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
隻是一雙眼睛小如鼠目,滴溜溜亂轉。
大致巡視一番後,這才重重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對沈夫人告誡道:
“夫人,貴府原本氣運通天,貧道隱約見有鳳凰之力出現,不出意外,幾年內貴府便可成為新一代權貴。
隻是近幾日有不該入府之人而來,氣運得以破壞,鳳凰之力一再變弱,還請夫人恢複原樣,不然氣運消失,鳳凰之力便也會徹底消散。”
老道士話語落下,沈夫人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次女沈婉清的歸來。
此刻依稀記得十五年前,那位龍虎山天師所言,自己的兩個女兒相生相克,需得及笄之後,才能一同共處。
如今及笄已過,為何還……。心中不禁有了幾分猜忌。
老道士看出她的狐疑,當即並未有絲毫猶豫,起身說道:
“夫人信與不信,皆在於你自己。貧道言盡於此,就此別過。”
他話語說完,即刻轉身欲離去。
眼前一幕是那麼的熟悉,沈夫人忙上前:“道長,若不嫌棄,還請在府中喝口水,用過膳後再走也不遲。”
老道士浮塵一甩,撫著胡須搖頭:“貧道替天行道,從不奢求什麼。”
言畢,當即轉身離去,連一口水也未曾喝過。
瞧著道士離去的身影,沈夫人眼中的猜忌盡數消失。
當天傍晚,就同宋福成商議,將今日發生之事,同他娓娓道來。
沈福成聽了,眉頭緊皺:
“我就說讓她留在青州,你偏要她來,這下可好了?婉儀都被克成重病,躺在床上了。”
沈夫人滿臉懊悔:“當年那位龍虎山天師說過,及笄之後才可共處,我這才想著把清兒接回來的,可不曾想……。”
“好了,現在說什麼也無補於事,你趕緊把她送回青州去。”沈福成不耐煩說著。
“又送回青州?清兒都及笄了,也到了婚配的年齡,青州哪有好的夫家。”
“婚配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但婉儀的身份你可莫要忘了,以後那可是當皇後的。若是讓婉儀有個好歹,到時可就追悔莫及。”
自古以來,皆是長為貴。
所以他們夫婦二人,都認為未來母儀天下之人定是長女。
沈夫人點頭:“確實如此,定不能誤了婉儀。”
她說到這,看向宋福成:“老爺,李尚書家公子如今不是十八嗎?你要不給清兒問問?”
沈福成滿臉鄙夷:
“她什麼德行,你又不是沒見到?不說三從四德,怕是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讓她嫁去李尚書府上,還不得把我這張老臉丟盡?”
沈夫人聽了,雖說心有不願,可也並未反駁,隻是呢喃一句:
“那你適當尋一合適門戶,將清兒嫁了得了。青州那地方,哪來的高門大戶?”
“行吧行吧,明個兒我問問閆侍郎(從四品官職),他家有些公子如今二十有二,還未娶妻。”
一聽二十有二,宋夫人本想開口讓尋個年輕些的,可想到婉清那冷淡性子,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商討了一宿,最後才敲定,先在附近置辦一處小院落讓婉清入住,如此一來可尋合適的夫家,也不會克到長女婉儀。
這天,沈夫人手持一個精致的木盒,來到婉清房門前,讓人把門鎖打開。
家仆對於夫人的話語,自是不敢違抗。
沈夫人推門而入,就見清兒正端坐在桌案前書寫著。
雲卷見宋夫人而來,忙出聲提示:“奴婢見過夫人。”
婉清聽此,也忙放下毛筆起身。
沈夫人笑著,來到婉清身側,看她身前的桌案上的紙張。
整整齊齊的文字,典型的簪花小楷,甚是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