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褚天義故態複萌的在早已是他們吃飯用的餐桌上工作,她俏臉一皺。
「你怎麼又在這裏刻東西了?都說好這張是吃飯用的桌子。」她站在他身邊,不悅的邊說邊清理桌上的木屑。
忽然她又想起跟自己一起回來的褚天廉。可憐的他竟被自己晾在門外了。
「對了!你才出門,你弟弟就來了,剛好他也還沒吃晚餐,我就請他出去吃麥當勞了。」她眉開眼笑的,顯然對褚天廉的印象很好。從她又將手中的木屑放回桌上,招呼他到沙發上坐後,特地拿出新買的杯子倒了杯西紅柿汁給他這體貼的動作裏可看出。
之後她便借口出門去買東西,識趣的留下他們兄弟倆。
褚天廉有趣的看著老二那張緊繃的臉,他似乎沒有停下手上工作的意思。
見他如此,褚天廉隻好站起身走到他身邊。
「二哥,見到你氣色那麼好,小弟我真是覺得很欣慰。」他歎口氣,拍拍褚天義的肩膀,有一種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覺。
褚天義將手中的工具啪地一聲放到桌上,毫無幽默的黑眸透著冷光的瞪著他。
「聽那女人說,你那張死亡契約早就已經生效了,所以現在放心了,可以四處找人串門子了?」他冷哼一聲。
說實話,他這足智多謀的弟弟能那麼快便完成任務,他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不像老大那麼冷血無情,也不像他那麼暴躁易怒,他從未見他生氣過,他英俊無儔的臉龐上總是帶著笑,容易讓人信任、信服,沒有人不喜歡他的。
他是那本充滿謊言的童話書中最聰明的老麼,而在現實世界中也是如此。
他知道若他們到了人類的世界,他受人類歡迎的程度會有多大,因為他的外表、他的氣質、他的風度,除了他沒錢外,他擁有女人夢中情人的一切理想。
他很清楚他的魅力。
褚天廉也不生氣,苦笑的在他身邊坐下。
「二哥,我現在寧願毀了那張死亡契約,你知道當對方要簽下那張契約書時,契約書上突然浮現一排妖精文,我翻譯出來後,它寫的居然是簽下契約書的人,生命將隻剩五年,結果她居然也沒問我那是什麼,就這麼簽了!」他的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重重吐了一口氣。
「五年?!」褚天義失聲道。
褚天廉斜目看他。「是五年沒錯。一想到我害了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子,我就吃不好也睡不好了,唉,這次真的是被杜瑞仙給害了、而且還是驗無傷的那種。」
這樣他完成這契約有什麼用?等他回複他豬精的身份,擁有法力及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一想到人類世界有個女孩因為他的緣故將在不久後死去,他的胸口便馬上鬱悶起來。
除非他能知道那女孩注定的壽命比五年還短,那他還有可能釋懷些。
「你確定是五年?」褚天義又大聲的問了一遍。
「是五年沒錯,怎麼了?」褚天廉問。
褚天義從褲後的口袋裏,拿出自己的那張死亡契約,甩到他麵前的桌上。
「二哥,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別隨身攜帶,掉了可是很麻煩的。」褚天廉邊拿起邊用不讚同的語氣說。
「少囉唆,你看就是了!」褚天義不耐煩的說。
褚天廉將之打開,看了一遍後,沒露出他意料中的驚訝之色。
「這有什麼嗎?跟我的一模一樣,隻是少了人簽名與那行該死的妖精文。」他將祇張遞還給褚天義。
褚天義飛快抽過,皺眉審視。
「真怪,上個月古眉眉要簽時,明明就浮出若她簽了約,隻能再活三個月的妖精文,現在怎麼不見了?」他翻到紙後,一片空白。
「三個月?怎麼會差那麼多?」褚天廉也很驚訝,那他的五年不就還算幸運的了?「不過老大說她美則美矣,卻天生短命相,看來是真的了。既然你曾拿給她簽,那為何上麵沒她的名字?」他佯裝若無其事的問,卻準確的捉到褚天義話裏的漏洞。
褚天義刻意避開他的目光,將契約書又塞進信封裏。
「還得在這裏待上大半年的時間,我不急。」他試圖三言兩語帶過。
「我相信你並不急,但我想眉眉一定也很願意幫你解決這個困難,我想不通的是為什麼你都拿給她簽了,卻又突然反悔,是因為那行妖精文浮現的綠故?你擔心她因此而縮短壽命?」
「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人類?」他反駁,隻是少了往日的斷然與堅決。
「其實你會有這種情緒我是能理解的,畢竟我現在已經處於後悔與愧疚中了,況且眉眉又是那麼討人喜歡。」褚天廉露出個淺笑,非常迷人。「她真的很美,而且對你似乎很有好感,在吃晚飯時,她一直說你對她很好,很照顧她,說你的手藝有多好,雖然不愛說話,但絕對是屬於麵惡心善型的人。」說完,他等著他的反應。
神奇的,褚天義臉上竟浮現一抹尷尬的潮紅,但仍嘴硬的道:「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居然還聽個女人胡說八道!」
「二哥,就是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才會對眉眉刮目相看的,她簡直把你的個性與能力說得準到一個不行,也難怪你會邀她與你同住,也難怪你們能處在同一個屋簷下一個多月,還能那麼融洽了。」褚天廉說著,極力忍住笑意。
褚天義狠瞪著他。「才來這裏沒幾個月,你就染上人類的壞習慣,什麼準到一個不行?那是你會用的話嗎?還有,不是我邀她同住,而是她自目臉皮厚硬賴在我這裏,我是看在她活不了多久,與願意簽死亡契約的份上,才答應讓她暫時住下來的,暫時的!聽懂沒有?」他惡狠狠的說。
「不管實情是怎樣,你們住在一起至少是事實,她對你推崇備至也是事實,為你照料三餐與生活起居更是事實,而且我看得出來,她對你很有好感。
「不過二哥,不論你對她是什麼感覺,千萬別把自己的真感情放進去,現在是她單戀你,那是苦是樂全由她自己承受,但若連你也喜歡她,在兩情相悅之下,她這個命不久矣的人或許能享受最後一段快樂的時光,但你呢?你要在未來的日子裏為這段短暫的感情黯然神傷嗎?」
褚天義像看個神經病似的瞪著這個想象力太過豐富的弟弟。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一點?當兄弟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知道我對人類的想法的,我怎麼可能還會自尋死路的去愛上一個人類?你少跟我說這些渾話!」
褚天廉仍隻是笑了笑。「是不是渾話我們心裏清楚就好,我隻是不想看你像人類一樣,為感情失魂落魄,雖然我們沒經曆過,但也就是因為沒經曆過,所以才要格外小心。」他語意深長。「而且眉眉在外麵的風評似乎不太好,我們一起吃晚飯時,有幾個男人一直色迷迷的盯著她看,幾個高中男生甚至肆無忌憚的叫她公車。」他暗暗注意褚天義的反應。
果不其然,他聞言後立即變了檢色。
「他們這麼對她,你一點反應也沒有?」
褚天廉瞥了眼他緊握的拳頭。「二哥,你忘了我現在並沒有法力可以教訓人?不過你放心,我瞪人功力一流的,隻消一眼,他們便乖乖回去吃他們的飯,不敢再多看一眼。」他得意的說。
「瞪人」這功夫可不是他吹牛,他人長得好看,眼睛細長銳利,沉下臉時便令人有種不寒而栗之感,更何況瞪人,三秒鍾就讓被瞪者冷汗流個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