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褚天義仍是白了他一眼,半晌後才開口,「你別跟那些令人生厭的人類一樣,當古眉眉是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她隻是喜歡穿得清涼些,加上人年輕又漂亮,會招人妒忌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她在我這裏時是非常守本份,不是他們所想的那種女人。」他毫不吝嗇的為古眉眉澄清。

褚天廉連點了幾個頭。

還說對她沒什麼感情,現在不就幫她說盡好話了嗎?不過這些話他當然隻能在心裏頭說,若說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基本上你說的我都同意,不過你確定她在你這裏時是很安份的?還是你……呃,太專注於自己的工作,以至於也看不到她給你的暗示?」他試探性的問。仔細想想,這也是後果不堪設想的一種。

果不其然,褚天義又變了臉色。

「豬小弟,你今天是專程來扯我後腿的嗎?人嘴吐不出豬牙!再胡說八道,你就別怪我不念手足之情把你轟出去!」他火大的威脅道。

褚天廉知道他真動了怒,碰巧這時出外買東西的古眉眉也推門而入,他便瀟灑自得的站起身來。

「二哥不用那麼客氣了,既然這樣,那我就走了,不過你可別忘記我的話。」

古眉眉正將牛奶放進冰箱裏,間言,愕然站起身來。

「你要走了?我要準備宵夜了,吃過宵夜再走吧!」她挽留他,清麗白皙的臉蛋上滿是依依不舍。

褚天廉像個大哥哥般拍拍她的頭。

「謝謝妳,不過現在真的晚了,改天我一定專程來嚐嚐妳的手藝。嘿,光想就讓我流口水了。」他逗著她。

古眉眉畢竟年輕,加上褚天義從未稱讚過她的廚藝,所以聽他這麼說,臉上飄起兩朵紅豔豔的雲朵,雙眸似星子般熠熠發亮。

她的反應全落在不動如山的坐在椅子上的褚天義眼裏,他心裏忽然泛起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居然非常登對的荒謬感,這令他非常不舒服。

「你要走就快走,別在我這裏跟人打情罵俏!」他粗聲粗氣的大罵。

褚天廉對古眉眉聳聳肩,而她則是對褚天義怒目以對。

送走褚天廉後,古眉眉繃著臉的從冰箱裏拿出吐司、牛奶與雞蛋,打算做法國吐司當宵夜。

隻是她有點心不甘情不願,每一個動作都弄出大聲響,完全表現出她心中的不悅。

「妳要是不高興我趕走他,妳盡可以搬去跟他住,我一個人住還會覺得自在些。」褚天義坐在桌後,冷冷的說。

古眉眉正將吐司放到加了牛奶與雞蛋的蛋液裏,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顛。

「我沒有不高興。」半晌後,她聲音沙啞的揖出這麼一句,繼續手上的工作。

褚天義冷哼一聲。「妳高不高興不關我的事,不過我要警告妳,下次遇見陌生帥哥別急著跟他去吃飯,否則妳在外麵的名聲隻會被傳得更難聽。」他刻薄的說。

古眉眉放下手中的吐司,轉過身麵對他,覺得非常委屈。「他不是什麼陌生帥哥,他是你弟弟呀!而且他看我痛成那樣,還特地去買藥給我吃,哪像你!還有外麵傳的都是假的,你要相信的話我也沒辦法,反正我行得正、坐得正。」

她的話讓褚天義更火大了。「沒錯!我就是比不上他溫柔體貼,那妳為什麼不去找他?妳去找他呀,不需要勉強自己跟我這沒心沒肺的人住在一起!還有,若沒有幾分真實,謠言怎麼會莫名其妙冒出來攻擊妳?為什麼不去攻擊其他人?妳既然那麼聰明,那妳回答我!」他怒吼道,雙目被怒火燒得透亮,脖子以上也漲紅了起來。

古眉眉俏臉煞白,氣得說不出來,全身不停發抖。

驀地,她將手上的東西甩下,打開水龍頭將手洗幹淨後,忿忿地走到沙發旁,將她放在桌幾底下的東西全放進自己的背包裏。

從搬進來後,她的東西就隻在背包裏進進出出,所以要走也很簡單:

「你要趕我走的話說一聲就是了,不需要這樣羞辱我!我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麼惹你厭,要你這樣來對我!」說到這裏,她的眼淚已忍不住的泊泊往下掉。

哭泣的她更生氣了,將東西用力的塞進背包裏。

她將旅行背包背上身後提起大袋子,流著淚、寒著臉的走向前,隔著桌子怒視他。

「我跟你說,我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雖然現在我要離開這裏了,但至少你也算照顧過我,該做的我還是會做的,死亡契約拿來吧,我簽完再走。」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神態間充滿傲氣與骨氣。

「不必了,人都難免一死,找誰簽都一樣。」他的語氣同表情一樣冷。

見他絲毫沒有挽留她的意思,古眉眉牙一咬,負氣離開這住了一個多月的屋子。

但一站到門外,她又起了一股茫然之感,而這種感覺甚至比一個多月前被房東太太趕出來,舉目無親的站在街道上時的茫然無措感覺更甚。

她用心注意身後那道門內的動靜,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他真的不出來留住她?她還以為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至少還有些在乎她的,沒想到全是自己一相情願!

現在都已經那麼晚了,她能去哪裏呢?

古眉眉步伐緩慢的走著,雖然想不再為那種人流淚,但心中仍是一片惻然,且心情降至了穀底。

而且她身上隻剩剛才買東西時找開的幾十元,早知道就該拿一捆錢放在身上。

但這念頭隨即又被她給丟棄。

她又不是賊,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況且那也不是她的錢,再說她人窮誌不窮,他的錢不拿也罷。

獨自漫步到社區的小公園裏,這座新竣工的小公園還很幹淨,由於是屆於社區的緣故,並沒有遊民或流浪漢流連其中的問題,隻有幾隻流浪狗跟她作伴。

她躺在公園的木製長條椅上,放下背包當枕頭,看著夜空中稀疏的星。

猛地,有隻蚊子在她白細的大腿上咬了一口,她才抓完,手臂又被咬了一口。

她跳起身來,從大袋子裏抽出一條唯一的長褲和一件長外套穿上後,又躺了回去,這次好些了,蚊子不再任意侵犯她。

她伸手拉起脖子上阿貓送給她的聖女像項鏈。

「戴著這項鏈也不知有什麼用,連這種時候都沒辦法救我。唉,要是妳能叫褚天義回心轉意來接我回去就好了,待在那張沙發上好過待在這條長椅上,也沒有蚊子敢叮我。」她忽然又忿忿不平了起來。

「妳評評理,我每天像他老婆一樣做三餐給他吃,為他整理家務,為他買衣服、幫他為作品賣個好價錢,還願意幫他簽那張死亡契約,現在他居然說趕我走就趕我走,妳說這有天理嗎?

「我也隻不過是陪他弟弟出去吃個飯而已,而且褚天廉雖然人長得好看、隨和又富男子氣概,比他強過很多很多,但我可是一點也沒有非份之想的,他那大木頭也不想想,隻要我願意,有多少人願意包養我,現在居然還把我趕出來。」想到傷心委屈處,她聲音又哽咽了起來。

「我名聲壞又怎樣?那也不是我顯意的,等他跟我上床就知道,我還是個處女耶!他跟其他男人一樣,當我是殘花敗柳、水性揚花,算了,反正我也不希罕,路邊隨便挑一個都比他強!對吧?小黑。」她問著趴在長椅下的一隻黑色流浪狗,牠像在保護她似的。

「臭木頭,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現在就算你用勞斯萊斯來請我,我都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