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撅了撅嘴:“今天你已經成功大翻身了,當然要多承擔點責任嘍。”
他苦笑道:“A wolf may lose his teeth , but never his nature.”
我昂著頭做無知狀:“太長了,聽不懂。”
“是嘛。”他親了親我的麵頰,“沒關係,你其實一直都在這麼做。”
我忿忿捶了他一記:“你才是青麵獠牙怪呢!”
他哈哈大笑:“你不是說聽不懂嗎?”
“是你中文學的不精,這句話應該是‘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他點頭道:“無論是什麼,你給我的好,我全記著。”
這句話讓我頓時語塞,隻好軟軟的躺到他懷裏去,輕聲回答:“你的好,也都在我心裏。”
兩個人偎依著,任由時間悄悄滑過。
第二天上午,我先去參加了一個庭審,下午便和鄧主任一起去了劉芸處。
翻閱了資料以後,劉芸和我們商量了一下,詢問了細節。
最後她決定將資料留下,兩天後給我們回複。
走到辦公室門口,我找了個托詞讓鄧主任先行離開,便又走到劉芸身邊。
“跟我就不要賣關子了,說吧。”我看著她。
她點了個頭:“方律師,資金量其實在我的職權範圍內,但你知道我們是小銀行,相關的抵押還是要做的。”
我想了想:“上城目前還沒有廠房機器之類的設備,唯一可用的估計就是大廈本身的房產了。”
“那就最好,就是不知道以前做過抵押沒有,他項權是不是都消除了。”
“交給我吧。”我微笑著看她,“但是我想知道,如果通過審核,過年前能不能放貸?”
“沒問題。”她回答,“利率也和剛才說的一樣,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
我呼出口氣,和她握了握手:“那我先說聲謝謝了。”
走出銀行大門,隻覺得一陣鬆弛。
但轉念又想到一個關鍵問題,法定代表人的章,怎麼能敲得到。
思來想去,隻能把這個包袱拋給梁副總了。
回到上城,梁宇成正在辦公室等我。
鄧主任早把事情跟他彙報過了,隻等著我把最後結果公布出來。
果然,他乍一聽到消息後的驚喜立刻就被代表人簽字這環節給衝淡了。
但此時的梁宇成,早已不再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而更像是一隻困獸。
為了爭奪最後一絲生存機會,他必定不惜一切代價。
他低頭沉吟了一會兒,站起身來拉起我:“走,先去吃飯。”
這頓晚餐,雖然他一直在掩飾,但我還是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
我也不點破,安靜的陪他吃完,回到了瑞祥花園。
臨走前,我掂起腳抱住他,小聲說:“不管怎樣,記得我都在你身邊。”
他用手拍拍我的背,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回到屋子,吳蘭正在沙發上端著筆記本上網。
見我進來,她瞄了一眼說:“美女,你的野獸呢?”
我坐到她身邊,把腦袋湊近她:“野獸大變身去了。”
她詫異地望望我:“今天怎麼歪頭搭腦的?”
我索性將頭徹底靠到她身上:“舍友,借個肩膀可以吧?”
“怎麼了,女人?”她問道,“不會是被拋棄了吧?”
我深吸口氣:“比拋棄還慘。”
她跳起來看我:“失身了?”
我無語,盯著她的臉半天才開口道:“本以為回來可以放鬆一下,沒想到你更給力。”
“說嘛。”她央求著,“到底什麼情況?”
“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變態。”我直起身子,恢複了神氣。
“靠也給你靠過了,現在過河拆橋啦?”她忿忿不平。
我眯起眼睛看看她:“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憑什麼讓大爺給你報酬啊?”
這下她火大了,站起來就指著我說:“方樺,別以為你有點姿色,又傍了個少爺就了不起。”
我怔住了,沒想到一句玩笑話到了她耳朵裏竟然變成了真正的嘲諷。
消防員趕緊出動:“吳蘭,我一向愛說反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沒聽五樓那胖子每次都誇我們是‘黑風雙煞’嘛?說明我們倆是一個檔次。”
她白了我一眼:“知道就好。”
我嘿嘿一笑,拉了拉她:“好了,我忙了一整天都沒你脾氣那麼臭。”
她不屑的瞟我:“今天很忙麼?”
我歎口氣:“上午一個庭,下午去銀行。好在都算有點成果。”
她想了想:“你也夠嗆,剛出差回來,一天都沒歇到。”
“對啊。”我歪著頭看她,“現在知道你在象牙塔裏有多愜意了吧?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哪。”
“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她卻回答道,“我的開題報告被推翻了,正在找靈感呢。”
難怪今天像個火藥桶呢!我像個老大一樣摸摸她的腦袋:“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這次她仿佛十分受用,點頭道:“確實是荒廢了不少時間,該補補課了。”
回到房間,我心平氣和的躺了下來。
對我而言,吳蘭是個很管用的人。
生氣、傷心或疲勞時,與她鬥個幾回合,心情就放鬆下來。
這是什麼定義?
損友?活靶?還是其他?
想著想著,我居然睡了過去,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