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酒量不錯的話,有機會倒是可以喝兩杯,我請客。”慕容平凡朗聲道。
說著,大笑兩聲走了,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是特別好。
穿過玄關,風回雪正暗自高興,她的心情也很好。
“站住。”忽聽得背後一聲沉喝。
風回雪轉過身來,就見到了一臉嚴肅的風清揚還有隨行的風千寒。
她弱弱的叫了一句,“爹。”,便把求助的目光望向風千寒。
“逃婚不說,還敢帶外人來聽雨樓,在外麵長本事了是吧。”風清揚聲音一沉,目光轉向月遺痕時,便驚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是一種讓人很費解的表情,眼眸深處,竟是深深的痛苦。
他就那樣盯著月遺痕,仿佛要從他身上看出另一個人的影子。
風回雪和風千寒都很驚愕,但是他們都沒有說話。倒是月遺痕,仿佛對別人看他的目光都很享受。
風清揚忽然道:“你是月問天的兒子?”
“嗯?”月遺痕有點好奇,但也沒有發問。
風清揚忽然笑了笑,道“那就好。”
他這句話讓大家更疑惑了。
他看了看月遺痕和風回雪,道:“聽雨樓一向不與江湖中人打交道,卻不知月少莊主來我聽雨樓有何貴幹?”
月遺痕摸了摸鼻子,笑道:“小侄和令愛兩情相悅,還望樓主成全。”
他說話時是很少摸鼻子的,而一當他摸鼻子,就代表他很緊張。而他這個人是很少緊張的,能讓他緊張的事,一定是比砍頭還要重要的事,因為,就算你砍他的頭,他也不會緊張的。
風千寒心下一沉,望著風回雪的目光忽然變得很複雜。
風清揚忽然笑了,他像明白了什麼事一樣,道:“這樣啊,不過回雪生性貪玩,我有幾句話要囑咐月公子,你們先下去吧。”
風回雪看了看月遺痕,有些擔憂。月遺痕回了她一個無所謂的微笑,她忽然平靜下來,向月遺痕眨了眨眼睛,跟著風千寒一起出去了。
風千寒走的很快,風回雪用小跑才能趕上。
經過藏書閣時,走在前麵的人忽然停了下來。風回雪一不小心就撞了上去。和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場景。
風千寒忽然轉過身來,溫柔的摸了摸風回雪的頭,輕聲道:“一點都沒長大啊,還是一樣的毛手毛腳。”
風回雪傻傻笑道:“我還以為寒哥哥生氣了呢。”
手上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風千寒轉過身去,靜靜的看著遠方,不再說一句話。
風吹起他的藍衫,整個人好像被憂傷浸染了一般。
身邊的這個人,曾將他從無邊的孤獨中拯救了出來,他以為,從此看見了陽光。不曾想,她卻成了別人的心上人,連守護她的機會都不給他。
風千寒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隻是覺得從心髒處傳來的一陣一陣的疼痛,讓他有點抵抗不住,他怕自己一衝動,便會克製不住自己。
世上沒有人能忍受這種疼痛吧,這種說不清的痛楚。
風回雪也不言語,她能感受到從風千寒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憂傷,她的心已經痛成了一團。
他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可以依賴的人。那個讓她不再孤獨、恐懼的人啊。
沒有經曆過真正的孤獨和恐懼的人,是不會理解這種感情的。
未知,本身就是一種恐懼。能驅散這種恐懼的,就是感情。相互信任的感情,而第一個驅散她恐懼的人,就是風千寒。
所以,風回雪寧願自己傷心也不願看到風千寒難過。但是,沒有辦法,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不說一句話。
許久,風千寒開口道:“如果是他,應該能夠保護好你。”
“嗯。”風回雪忽然笑了,她不知道她該怎樣做才能安撫風千寒,她隻有用肯定和微笑來讓風千寒放心。
“那就好。”風千寒忽的也笑了,一如當初,笑得晦澀、清淺。
風回雪揚睫,看著遠方,“他們都會幸福的吧。”她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