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字香(1 / 2)

月影幽幽,樹影婆娑。世界沉寂的可以聽到木葉飄落的聲音。

月遺痕揉了揉眉心,抬頭凝望著天空上的弦月,似乎想從那裏得到答案。

微寒的風吹過,一片烏雲遮蔽了皓月。世界瞬間黯了下來,依稀尚能聽見風回雪和朱棣舉杯落箸的聲音。

忽然,一條黑影倏然閃過,細一看,身形卻很苗條。月遺痕的眼睛微眯了眯,卻沒有追上去。他搖了搖頭,心忖道:“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應該相信他的。”

也許,他不該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世上的事,又有誰能真正掌控呢,何況是—人心。

人的感情才是最不能掌握的東西吧。

他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次的放鬆,差點讓他後悔一生。

太陽已經升起,照的整個王府一片金光,風回雪相信今天會是很好的一天。他突然想去看看月遺痕怎麼樣了。

偌大的房間裏,已空無一人。錦被絲緞疊的整整齊齊,就似沒有動過一樣。

頭頂,琉璃寶華燈的流蘇蕩來蕩去,風回雪的目光落在書案上,羊脂白玉的發簪散發著淡淡柔光。目光觸到發簪下淡淡花香味的梨花箋,便是沉沉的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遠去了,就那樣失去了。

風回雪執起紙箋,上書‘落花伴香冷,還我一生癲’。落盡梨花,好一個落盡梨花,當真是決意離去了麼,一念及此,便是再也不能欺騙自己了。

視線忽的有點模糊,仿佛眼前依然是白衣飄飄,笑得輕佻、不羈的月遺痕,嘴唇輕啟,懶懶道:“夕夕姑娘的舞蹈雖然驚豔,風兄弟的琴聲才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那得幾回聞。”忽而又變成一臉認真的表情,輕聲道:“相信我,站在我身後就好。”

綰青絲,挽情絲,風回雪目光一變,抓起案上的白玉發簪就往外跑。

忽的,她用手抓住胸口,一股無法形容的痛楚從她五髒六腑處泛了上來。周遭的空氣仿佛被抽掉了一般,手腳冰涼,隻是感覺從心髒處傳來的如撕裂一般的疼痛,竟是抵抗不住,腳步踉蹌一下,伸出手去,“追不上了嗎?徹底失去了嗎?終究還是不甘心的啊。”她的心裏忽然湧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悲傷,視線一黑,便再無感覺。

聞聲趕來的小綠,看到嘴唇烏紫,倒在地上的風回雪,目光痛了一下,一絲愧疚閃過,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鎮定的跑去告訴了朱棣。

同時被告知的還有正在酒肆豪飲的月遺痕,一臉笑容等著當新郎官的朱允文還有魏國公—徐達。

當小炎告訴月遺痕這個消息時,月遺痕隻是拿一雙酒意濃濃的眸子看了他一眼,隨即策馬趕回了燕王府。他沒有問小炎什麼時候回來的,也沒有問他為什麼回來了。一是沒有時間問,二是他知道就算他問也不會得到答案。

燕王府平時都是很安靜的,而風芷園就更安靜了。

那天的陽光,似乎分外明媚,是一個大好的春日。風芷園卻是分外的熱鬧,進進出出的丫鬟不斷。

風回雪躺在床上,紅羅軟帳,襯得她的臉色蒼白的令人驚心。

“她怎麼了?”朱棣問。

“中毒。”張太醫肯定的答道。

“廢話,她嘴唇發紫,本王也知道她是中毒,本王隻是想知道中了什麼毒。”

張太醫輕輕的在風回雪跟前坐下,執起她的手,掀起衣袖的一角。忽的,他瞳孔驟然收縮,臉上的表情就像見到了鬼魅。眾人順眼望去,不覺都是一驚,風回雪皓月般的手腕上,赫然出現了一朵鮮紅的花,血絲纏繞,豔的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