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對逃亡的人兒在鳥鳴中蘇醒,茂盛的樹葉遮蔽了他們的所在。
楊鳴萱探出頭來,抻了個懶腰。看了看同樣一宿沒睡踏實的季湘信,他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觀察地形。不多會,他指了一個方向說:“那裏有水。”
楊鳴萱就帶著他飛下了樹。
大清早就體驗失重,季湘信很不適應的心髒突突直跳。
兩人來到水源,一處幹淨的溪流,喝點水,簡單的清洗一下。季湘信摘了些野果做早餐,楊鳴萱悶不作聲,他就笑著說:“非要我喂你吃?”楊鳴萱嗔他一眼,接過果子吃掉。
小溪旁,樹蔭涼,借著叮咚的旋律,品味著鮮果早餐,頗有郊遊的意味。
季湘信盯著楊鳴萱的側臉,露出一個安心的笑。
隻有兩個人,沒有紛爭、沒有企圖、沒有願望,就這麼看著她真好。
不知不覺中早習慣了她圓潤的臉蛋,配合毫不做作的哀怨表情。發現了她美貌之外的武器:勇氣與智慧。
為什麼以前一直再把她當花瓶呢?他有些悔恨。
萱,你不是很喜歡我嗎,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為什麼不開心?我不懂得愛一個人,沒有那種強烈的心跳加速的感覺,可是我希望你開心,希望你幸福,願意陪在你身邊,不論在哪裏做什麼。因為我是你的青梅竹馬,信。
楊鳴萱知道季湘信盯著她看,可是她無法回視隻能裝作不知道,專心吃果子。好難吃。
渴望鮮血的味道。
就這樣,兩人在森林裏朝著一個方向前行了整整十日。除了喝露水吃野果,也開了幾回葷……
第一次是兩人被一頭野豬襲擊。季湘信帶著楊鳴萱拚命逃跑,逃得都迷失了方向,這頭蠢野豬越追越來勁,哼哼叫著緊追不舍。那廂楊鳴萱不斷懇求他放手讓她解決,保證幹淨利索。
起初信堅決不肯,因為那是絕對不正常的心理。可到最後他實在跑不動了,再看楊鳴萱一副瀕臨抓狂的摸樣,仿佛被什麼誘惑到了忍耐的極限,估計自己也攔不住她,不得已,痛心疾首的點了頭。
他沒看全過程,隻聽著野豬慘烈的嚎叫回蕩在整個山穀,鳥獸驚散。
那晚的野豬肉應該是香的,隻是季湘信有些食不知味。倒是楊鳴萱一副神清氣爽的摸樣,笑的如春花般燦爛,好像又有人給她輸了大把真氣一樣。
看著她笑真好。可是這是錯誤的。季湘信苦惱了。
後來同樣的情況又上演了幾回,每次楊鳴萱眨巴著眼睛苦苦哀求的時候,都不忍心拒絕。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錯誤的。
於是一出又一出殘忍的虐殺在生機勃勃的森林中上演,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遍遍重現。
終於在楊鳴萱攻擊一頭母鹿的時候被季湘信大聲喝止。
楊鳴萱愣在了原地,眼中的紅光一跳一跳的就是無法熄滅。季湘信察覺到了危險,他沒有靠近她。
母鹿瘸著腿跑了。隻剩男孩女孩在對視。
他眼裏的失望深深刺痛了楊鳴萱的心,某些還有肉的地方,還沒被陰魂丹侵蝕的柔軟部位。
我心愛的男孩,對不起。可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恐怕除了你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我了,哪怕我自己。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可是你要怎麼做?
她很無助,她要抓狂,她想逃跑(至少逃出他的視線),同時她又想撲進他的懷裏。她知道,他還沒有權利靠進他的胸膛,拜過堂成過親又算得了什麼呢,對於現代人來說還不是遊戲而已。他從來不知道,那頭一點地的瞬間,她交付了自己全部的真心。
季湘信,在15米之外,說:“答應我,別再殺害無辜。”
沒有選擇的,她“嗯”了一聲。“我聽話的話,你不會不管我吧?”
他不著痕跡的走近,“當然了,我是你相公嘛。”他揉了揉她的腦袋,開玩笑的語氣說。
楊鳴萱忍了忍眼淚,幸福的笑了起來。還沒有放棄我。
這回她果然說到做到,沒在有暴力的念頭出現。季湘信知道她忍得很辛苦,卻不得不狠心。
話說楊鳴萱屠戮的殘忍早傳遍這連綿的好幾十個山頭,百獸聞風喪膽,紛紛逃竄避讓。兩人得幸一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