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不由得倒吸口冷氣,自個兒言語了句,“怎得還要比武應試?”
哪知身後的一個小生嬉笑了句,“當然要比試比試,當殺手的必定得會殺人啊,不用武功殺人,難不成要罵死人家嗎?”
阿瑾看著身後那滿臉桃花的小生,吞了口口水,問了句,“這裏不招些洗衣做飯的麼?”
桃花小生,“……”
最後,阿瑾還是入了畫月樓。老管家給她登記姓名的時候,問她叫啥,阿瑾想了想,覺得這種場合得用大名,便報上了‘池雲瑾’三個字。老管家頓了頓筆,不知是哪三個字,阿瑾又小聲咕噥了一句,“寒月瑤池得池,雲煙嫋嫋得雲,懷瑾握瑜的瑾。”
老管家一摸胡須,笑道,“小姑娘倒有些學問,你不當殺手當個藥師可好?”
阿瑾一愣,半天才恍過神來,萬分欣喜地點著頭,身後的桃花小生笑得桃花亂顫,說道,“你這老頭兒可是撿到便宜了,這麼心思單純的姑娘我本想留著做娘子的。”
阿瑾驚愕,這畫月樓莫不是什麼土匪窩窩吧!她哪知身後的桃花小生便是畫月樓十大殺手中的,無情戲子,月白涼。
入得畫月樓,阿瑾被帶到了玉瓏閣。梳洗了一番,換上了畫月樓裏一水兒的青衫,寬大的袖角繡了兩朵青梅花,腰間掛著漆木牌子,牌子正麵是朱紅色的畫月樓三個字,背麵是開滿青梅的花枝子,那淡青淡青顏色煞是好看。
那桃花小生見了收拾利索的阿瑾,又是一番嬉笑,那狹長的眸子像極了狐狸眼,嫵媚生姿的,也不知他從哪裏弄了把扇子,搖啊搖的,衝阿瑾笑道,“哎呀呀,我隻當是碰見個清新點的小丫頭,卻不想原是這般仙姿妙曼,隻是這水靈靈的別被樓主嚇到就好。”
阿瑾和新招上來的兩個殺手被老管家領著去見樓主,繞過很長的一段走廊,又坐了一會小船遊過一清水湖,再穿過開滿海棠花的小徑,便來到了丹月閣。想不到這畫月樓內竟是別有洞天,亭廊樓榭,雕廊畫棟,道不盡的氣派。
這丹月閣擺滿了各色的茶花,姹紫嫣紅,濃鬱一片,綠葉深處一月白色的長袍男子,束著玉冠,靜立在那兒。老管家俯下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尊一聲,“樓主,今年新招人員就三位,還請樓主過目。”
那白袍男子轉身過來,阿瑾就和那兩位學著老管家恭恭敬敬地行了禮,尊一聲,“屬下見過樓主。”
那男子沒有言語,阿瑾就和那兩位新人一直弓著身子,入到眼底的是一截月牙白繡著青梅的袍角,下麵是一雙金絲線繡著西番蓮花的靴子,阿瑾不禁猜想這雙靴子之上又是怎樣的驚人。世人都傳畫月樓樓主公子琉毓才學武功皆是江湖之最,連得相貌也是謫仙之姿,人稱“玉麵閻王畫十一”,外人都不曾見過公子琉毓的真容,那一睹他風采的也早已成了他的劍下孤魂了。
良久,才聽得淡淡的一句,“都起身吧。”聲音如水般清冷。
阿瑾鬆了口氣,腰身早已一陣酸痛,待直起身想一睹樓主真容,卻發現樓主早已遠去,那頎長的背影玉石如削般消失在繁花綠錦之中,像是潑墨於丹青之中的仙人,遙遙不可及。
阿瑾望著那背影,忽想起池雲硯來,也不知此生還有無相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