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會為了任何人停留,半個小時後,穀雨寒背起老父親往火車站前進。

這次買的臥鋪是在最後一個臥鋪車廂,離餐車遠是遠了些,勝在人少清淨。

直到火車鳴笛,雲邊月發現他們所在的車廂人少得可憐,六人的隔間隻有他們四個人在,隔壁隔間才有三個人。

穀雨寒一直等火車駛離火車站才動身離開。

穀姥姥和穀姥爺看不見兒子的身影,失落的坐回下鋪。

趙景年知道姥姥和姥爺心情不好,過了一會後開口道,“姥姥姥爺,我媽在京都的等著呢。”

穀姥姥和穀姥爺那種骨肉分離的傷感立即被外孫安慰好一半,是了,女兒十年不見,他們這次回去能經常看到女兒,兒子這邊說不定什麼時候換駐地回京也是有可能的。

火車走走停停,天蒙蒙亮的時候路過一個村莊。

雲邊月打著哈欠醒來,看向窗外的時候發現一群半大的孩子追著火車跑,揉了揉眼睛發現火車在慢慢減速。

追著火車跑的孩子們一直到火車停下來才聚在一起歡呼。

要是換成一大群成年男性追著火車跑,雲邊月要懷疑他們是不是要打劫火車,“這些孩子追火車有什麼意義麼?圖一個新鮮?”

看著還在歡呼的小孩子,穀姥姥笑道,“不僅是新鮮和好奇,還有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在你十歲的時候京都來了很多人還記不記得?當時火車超負荷運載了大半年,很多十幾歲的孩子搭乘交通工具不用給錢就能全國跑。”

雲邊月回憶起小姑娘十歲的記憶,當時京都到處都是人,有段時間學校都停課了,因為要接納來京的外地學生,學校被用來給外地學生居住,當時她正在讀小學跟著湊了一段時間的熱鬧後被爸爸媽媽拘在家裏,“想起來了,外麵的孩子沒有趕上好時候。”

想到全國免費坐火車那會,趙景年跟著點點頭,當時他跟著同學坐火車去京都的臨省最後是走路回來的,因為當時火車人擠人,有同學說可以效仿長征提議步行回家,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真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眼睛看到有大人背著背簍快步走過來,“這些人要幹什麼?”

等人走近,雲邊月看到這些人的背簍裏麵好像是吃食,想到之前在火車上買烤紅薯的女同誌,說道,“不會是來賣吃的吧?”

很快他們的車窗被敲響,趙景年沒搭理。

敲窗的人敲了敲幾次不見趙景年幾人不開窗往下一個窗口走去。

雲邊月聽到隔壁隔間裏有人問價錢走過去剛好看到乘客和外麵的人在交易,這麼明目張膽的麼?

窗外的賣家看到雲邊月猶豫的看著自己,說道,“同誌,你要不要,早上喝一杯熱乎乎的酒糟蛋湯渾身都舒坦了,一杯一個全蛋有酒糟和紅糖水,不貴,和國營飯店一個價,不用擔心,不會抓的。”

趙景年打開窗看到前麵車廂的人都在往外遞錢買東西,法不責眾,這麼多人買應該是被允許的,紅糖酒糟蛋湯確實可以暖身體,姥姥姥爺需要,“給我四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