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邊月回到知青點後,她把剛才在河邊遇上的事情告訴趙景年。
趙景年攪拌著鍋裏的粥,笑道,“還真是沾了陳秀文的光,那位老太太可不簡單,能請動縣裏的領導,那幾年饑荒的時候縣裏還安排人每個月來送一次糧食。”
雲邊月用指頭數了數,“饑荒啊,那個時候我才三歲。”
趙景年不去想記憶裏的那段艱難歲月,提醒道,“去把衣服曬了,吃了早飯咱們就出發。”
吃過早飯,雲邊月和趙景年往牛車停靠的地方走去。
剛分了糧食,有不少的人要出門,不是去送糧食的就是拿細糧去公社換粗糧的,還有一種就是去黑市賣糧食的。
雲邊月看著牛車上搭載的一袋袋糧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麼多糧食,要是再加人坐上去,二黃也太可憐了。”
富興大隊一共養了三頭黃牛,名字取得也很粗暴,分別叫大黃、二黃和三黃,三黃為什麼不叫小黃是因為富興大隊還想養多幾頭牛,就是現在錢不夠才沒有買。
不僅是雲邊月覺得二黃可憐,陳大牛也心疼,雖說現在照顧牛的人大都是牛棚那邊的壞分子,但是三個黃是他從小牛犢養大的。
陳大牛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往牛車上搭東西,心疼的開口道,“東西太重了,有人超過100斤的東西就不能坐車。”
“憑什麼啊,坐車不搭東西我坐什麼牛車,白花車錢做什麼,走路去就好了。”劉嬸正準備往牛車上搭第二袋糧食,聽到陳大牛的話立馬不樂意道。
“憑光這些糧食二黃拉著就費力,要是把二黃累死了你們去和大隊長說。”陳大牛直接把鞭子摔在地上做罷工狀。
“月兒,咱們走路去。”趙景年看了看手表,要是走路去公社還來得及坐上去縣城的班車,要是趕不上七點的班車就要等十二點才有第二趟。
“行吧。”雲邊月無奈的聳了聳肩,照現在的樣子估計能扯半個小時,他們走快一點半個小時也能走到公社。
選擇走路上公社的人不少,一路上雲邊月都在被問昨天和陳秀文說了什麼。
雲邊月沒有隱瞞,一開始是陳秀文主動找她搭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吸引老太太和自己搭話。
“不應該啊,向前他奶奶很少提起向前他爺爺的事情,怎麼突然就和雲知青說了呢。”李嬸有些不理解,她剛嫁來富興大隊的時候陳秀文還是個和善的老太太,後麵來找陳秀文辦事的人多了之後就開始板著臉,再到現在的深居簡出。
“就是,向前他爺爺去的早,有人要給向前他奶奶找新家都被她打出去。”花嬸也跟著附和道。
王春花眼珠子一轉看向雲邊月,問道,“雲知青,向前他奶奶讓你去找她嘮嗑,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沒想好,什麼時候得空就什麼時候去吧。”雲邊月不著痕跡的蹲下身子假裝鞋子掉跟,她可不敢和王春花待得太近,這個人太容易被氣到。
秋收那段時間,雲邊月沒少收到春花婆婆和陳一來陳二來兩兄弟的白眼,因為她的一句話,家裏少了一個或者是一個半勞力。
“你什麼時候去,到時候帶上我啊,我也會嘮嗑,保證逗得向前他奶奶笑得停不下來。”王春花直接停下腳步等雲邊月,她早就想換個工上了,有陳秀文的發話,說不定明年她就能去養豬場那邊上工。
雲邊月察覺到不光是王春花,李嬸和錢嬸也看著她,要是答應一個王春花,李嬸和錢嬸肯定也會這樣要求,說不定傳出去富興大隊的其他嬸子也會上門請求一起去嘮嗑,光是想到那個場景就覺得頭皮發麻,而且她和陳秀文也就說過一會話,她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本事帶去的人陳秀文都會給麵子,說定不定連帶自己都會被嫌棄,雖然她不缺陳秀文的幫助,不過她喜歡聽陳秀文的故事,跟聽話本子一樣,謊話張口就來,“這個不太好吧,秀文奶奶隻讓我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