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莫斯科探險(1 / 3)

1553年5月的一個晴朗的清晨,許多情緒激動的市民自發地聚集在英格蘭泰晤士河畔的格林威治港灣。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港內巨大的船隊上。領航的幾艘小船上,站滿了身著藍色海軍製服的海員,隨後三艘風帆高聳的大型船隻緩緩前進,船身之間以堅實的繞繩緊結著,甲板上,扶手旁同樣立滿製服整齊的水兵。

船隊逐漸駛近格林威治宮殿,水手們紛紛回到崗位,放開索具,升起船帆,三隻船齊鳴禮炮。

官員們走出宮殿觀禮,岸邊群眾愈來愈多,歡呼聲與炮聲相應和。

禮儀結束,三隻船加快速度,沿河往外海航行,送行的群眾們更加拚命地揮手歡呼,直到船隻消失在人們的視野為止。

船上的每一名士兵、軍官無不感到光榮之至。但是,對船隊的指揮官理查·張思勒而言,聲聲歡呼卻如山重般的軍令。祖國海岸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心情沉重的張思勒,腦海又浮出現留在岸上的兩個孩子,太太已經不在人世,現在他又單獨前往海外航行,萬一不能安全回返祖國,孩子的前途實在令人牽卦。張思勒心裏明白這次出海的意義非比尋常,為了達成任務,為了兩個孩子,他暗自下定決心要凱旋歸來。

張思勒和司令官沙·修、維路比爵士這次出航的使命是往東方開拓東北航線。船隊航程預計越過挪威北上,與酷寒未知的海域搏鬥,然後沿亞洲大陸最北的海岸東行,可能的話再順著中國的卡達伊海岸南下,到東印度群島。前方究竟有怎樣的凶險竟況,有多少艱難險阻,船員們無法預知,但盡管如此,他們仍對開發東北航路抱持極大的期望。

當時,唯一的東方航線是繞過非洲南端,再經過印度洋。而這條航線則一直由首先發現者,葡萄牙人長期使用英國商人企圖拓展與東方的貿易,由於得不到葡萄牙許可,不但無法獲得東方的香料,也無法開拓新市場出口本國的紡織貿易商品。所以,英國人對此次東北航線開拓懷著深切的期望,希望借東北航線的開辟,使東方的奇珍異寶滾滾而來,英國經濟得以突飛猛進。巴斯提雅諾是東北航線探險船隊的讚助者,也是指揮的靈魂人物,創辦倫敦冒險商人公司並親自任職社長這次的航海,此次遠航的三艘大船目都由他投資建造,而且,船長及指揮官張思勒所攜帶的國王委任書也是由他經手辦理,委任書上記著:朕確信這次航海能成功,還不如說。

在到達強大的中國前,請代為致意世界東北部各國的王公和君主。

出發前維路比和張思勒曾被再三囑咐:無論如何,船隊務必結伴同行。他們沿著挪威海岸向北前進,到達勒伯納群島之前,他們完全依命令行事,可是途中遭遇濃霧侵襲,甚至伸手不見五指,船隊因此而離散。

張思勒與船隊失去聯係後,隻好獨自前進了數周。他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我的心情很沉重、黯然、悲哀,如果當時他知道這是與船長維路比的永別,對他的打擊可能更大。

維路比和船員在迷失後的幾個月,都漂泊於酷寒荒涼的海岸附近,船上的情況愈來愈遭,大部分船員都得了壞血病,極有可能導致全體死亡。

張思勒的船繼續往東北航行,不久便進入一片沒有黑夜的海域,太陽不分晝夜的懸照著,他們進入了北極圈。

繞過挪威北端,海岸開始向南婉蜒,接著便進入一個大海灣(白海)。

灣內有一個樹落,張恩勒命令全部人員登陸。張思勒剛剛進入村落,四周就出現許多原始居民,並跪下不斷的親吻他的腳。原來這些原始居民從來沒見過這麼龐大的船,心裏很害怕,才有此一舉動。張思勒溫和的表示希望會見他們的酋長,沒過多久,酋長來了。

從酋長口中得知,這裏是庫姆洛(今阿幹折港附近)。

我們這個小市鎮地處皇帝伊凡四世所統治的廣大莫斯科公國的國境上。酋長接著說明。

這個莫斯科大公國,就是後來的俄羅斯帝國。庫姆洛也是剛剛臣服於伊凡皇帝不久,他們第一代皇帝支配下的人民。

張思勒希望和庫姆洛的居民進行交易,但是在沒有得到伊凡皇帝的準許前,這是不可能的。張思勒便表示希望晉謁皇帝,住民們隨即派使者前往莫斯科宮殿,幾天後,使者帶回了伊凡皇帝的親筆函。

張思勒和其手下穿著羊毛皮製成的衣服,在言語不通,脾氣又暴躁的官員和住民們帶領下,乘坐在重本做成的雪車上,開始了陸地旅行。全程有1100公裏,經過的地麵全為冰雪所覆蓋,冰凍的雪地很滑。一路通過不少陰暗的密林,凍結的川流,是一次驚險的旅程。

不久,一行人到達目的地俄羅斯帝國首都莫斯科。這裏的景象與張恩勒想像中的美好光景完全相反。

一市區比倫敦大,但完全是一幅鄉村景致,區內毫無秩序,大部分的房子都是木造建築,在居留期間,他曾看過許多燒毀的房屋,這是必然的現象。

市民大部分為貧苦階級,每天不停的抽煙,喝伏特加酒,生活潦倒不堪,毫無意義。張思勒對一路上排滿爛醉如泥、倒臥街頭的酒鬼,覺得不可思議。

這些醉臥雪地的酒鬼其下場大都是被凍死,張思勒曾看到過幾次野狗爭食那些腐臭的屍體。

然而,皇宮生活豪華奢侈,與一般平民的寒酸,的確是天壤之別。

伊凡雷帝在市區內的宮殿稱為克裏姆林宮,四周由城牆圍著。張思勒曾下意識的論斷:宮內一定不怎麼清潔!但是,一走入宮殿正門,卻目眩於它的宏偉華麗。

皇帝安坐純金製的禦座上,周圍森立了100多位身著長袍的大臣,長袍上垂滿了金質的飾物。皇帝的穿著最為華麗,他的長袍綴滿了珠王,純金的手杖上閃爍著一顆碩大的寶石,一行人看得眼花繚亂。

張思勒完全被這種奢華壯麗的排場震懾住,但仍不忘謹慎的捧呈英王愛德華六世的親筆函,伊凡皇帝看過信後表示歡迎他們到來,並設晚宴款待這些遠方而來的客人們。

晚宴的場麵就如同一般宮庭中所見地奢華。金製的餐具器皿,香噴噴的烤肉不斷由仆役們端出,一杯杯的蜜酒,香甜醇厚,每道菜都經過精心調配和特別的處理。

張思勒被視為皇帝的貴賓,接受隆重的禮遇。幾個星期來,他充分的觀察俄羅斯人的生活方式並實際體驗各種當地的奇異風俗。其中有一項是他們信仰的東方正教,此教承繼了基督教的正宗傳統。

新教徒的張思勒對東方正教的印象是如此嚴重的迷信,前所未聞。他認為俄羅斯人把聖像當偶像般膜拜是極為幼稚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