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得很好看,五官明明很柔和,但總給人一種攻擊感。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也不會第一次見他就給了他一拳。
當時我在吃燒烤,幾個男人拎著鐵棍圍了上來。
這個場麵我很熟悉,當即攥緊了手裏的木簽子。
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拎起凳子就砸了過去。
場麵一片混亂。
我看見有個男人盯著我看,表情冷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於是當他站起的那一刻,我先發製人一拳打在他臉上,嘴裏還叫嚷著:「媽的。最煩裝逼的人。」
他似乎被我打得有點蒙,遲遲沒有回手。
一個混混蹭到他麵前,不小心踩了他腳。
下一秒那個混混就被踹飛了。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不是混混的同夥。
看著他越來越黑的臉,我笑嘻嘻地道歉。
「對不起兄弟,要不你打回來?」
他不說話。
我抬頭看見鐵棍快砸到他頭上,果斷替他擋下。
那瞬間我幾乎聽見了骨頭斷裂的悶響。
真他媽的疼。
等警察來了,這場鬧劇才接近尾聲。
我被送進醫院,親眼看著他穿上白大褂,麵無表情地把我推進手術室。
從此我對他敬而遠之。
可我們就像兩塊磁鐵,不管我怎樣躲他,都能遇見。
我的思緒從回憶飄到眼前把手被轉動的門上。
整個病房隻有我一個人。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
門被人推開。
在瞥見是江淮的那一刻,我立馬背過身。閉上眼睛裝睡。
他身上帶著暖風,呼吸不穩,像是匆匆趕來的。
腳步聲在我床邊停下。
即使不看。我也能感受到江淮的視線,纏在身上,粘在頸後。
我始終沒有回頭,忍受著這如有實質的目光。
我拿不準他的意思。
夏夜悶熱,蟬聲鳴鳴。
我全身冒著汗,在心裏暗罵他怎麼還不走。
被子突然被人掀開一點。
他摸著我的額頭,從鬢邊劃到我的耳垂、下頜、嘴角,最後停留在我的嘴唇上。
我怔了怔,脊背一陣發麻。
他捏著我的唇瓣,惡劣地撚了撚。
我簡直不敢呼吸,醒也不是,繼續裝睡又不是,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餘洛。」他的聲音水霧似鉆進我耳朵裏。
我手指蜷起,身體比石頭還僵硬。
這還是第一次聽他叫我名字。
床墊微微下陷,他坐在我旁邊。
我知道他識破了我裝睡的伎倆。
於是我轉過身,視線跌跌撞撞和他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瞳對視。
安靜半晌,江淮的眼睛彎起一道月牙,語氣平淡地詢問:「為什麼裝睡?討厭我嗎?」
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但我還是聽出他聲音裏的醉意。
我朝他勾勾手,他立馬俯下身,冰冷的鼻尖在我臉上蹭了蹭。
一股酒味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