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曲高中街道旁的春櫻和樹木枝繁葉茂,每一棵樹木下都有幾個女學生在乘涼,墨藍色校服搭配著藍色格裙,這是女學生一貫的穿著,當然也有例外。
阮時音在樹下的一塊陰涼處坐下,擦拭了臉上的汗液,靠在樹幹上昏昏欲睡。
她一雙大腿並攏,隻將小腿輕微打開,將紅黑色的格裙拉得緊緊,以防走光。
“招人?太難了。”她唉聲歎氣,身體一歪,便莫名靠到了不知名人士的肩膀上,她睜眼一看,竟然是韶安然。
“時音姐……”少年眉頭緊鎖,似是有些擔憂她:“如果太累了,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圍棋社有沒有新成員都無所謂……我隻想……”
韶安然差點將自己的目的凸顯的明明白白,立刻收回了剛才的話,語無倫次,將什麼“隻想有你在就好”之類的話轉而換成另一番話。
“時音姐,創建圍棋社,我隻是想將圍棋的愛好延續下去,讓更多的人了解圍棋,如果沒有人喜歡圍棋,那也沒關係……有你喜歡就好了。”
他的一番話令阮時音微震,她不知如何接他的話,畢竟,幾個小時前,韶安然還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比如他說什麼“姐姐不學圍棋沒關係,幫我招人就好了啊”、“姐姐你快點加入我吧”、“姐姐沒有你我不行”。
她大概不知,韶安然的“勢在必得”,指的是對她這個人而勢在必得……
阮時音歎歎氣,她似乎天生無法抵抗這種看似內心純粹的人對她的邀請,還能怎麼辦?認栽、寵著。
話雖如此,可阮時音想象的東西和做出來的事完全是兩碼事。
她緩緩起身,櫻花樹飄落幾瓣花葉,從她黑色長發間劃過,她雙手緊抱,裝作不情不願地樣子:“那可不行,圍棋社是你的心血,期末學校社團考核不及格會被清退,你不知道嗎?”
阮時音說話的音量越來越大,周圍人都看著他們兩人。
韶安然當即搖頭,滿臉震驚:“還有這種事?”
阮時音作為學校高二生,莫名其妙泛起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你們這些新生什麼都不懂,還是多聽聽學姐的意見,知道了嗎?”
或許,阮時音的想法很單純,隻是想讓他意識到社團期末考核的重要性,然而,韶安然立刻會意,刹那間,她就被韶安然的閱讀理解所折服。
“我明白了!時音姐是要我聽你的話?好,我隻聽時音姐一個人的話!”
阮時音捂著臉,臉色鐵青,無言以對。
街道上堆積了一層厚厚的花瓣,燃曲高中的主街道變成了一片粉紅色的海,像油畫一般。
一名短發女學生款款而來,她的短發類似於男士頭,細軟的頭發毛絨絨,像黑貓的毛。
一雙棕色英倫風的小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塔塔”連續不斷卻節奏平緩的聲音,她在圍棋社的帳篷前停留下來,隻看了一眼,又悻悻離去。
阮時音從樹幹上彈起,心底一驚,這下應該有戲!
她快步衝上前,伸手攔住那名短發女生,卻被另外一個人擋住了。
擋住她的人是個身高一米九左右的高年級學長,冷漠不近人情,站在同學麵前壓迫感十足。
要是她沒記錯,那人應該叫蕭瑾。
阮時音眼見那位女孩離開得很遠了,不禁急火攻心卻說不出話,滿臉通紅。
“你?!”
“我想加入圍棋社。”
“什麼?”阮時音的眉心緊了緊,又放鬆下來。
蕭瑾又重複了一遍:“我想加入圍棋社。”
他沒有神情,語氣也不太友好,似乎將自己的目的曝光得異常明顯。
阮時音看向一旁的韶安然,韶安然早已樂開了花,似乎……蕭瑾是他偶像一般的人物?
韶安然喜笑顏開道:“你是蕭瑾?你居然要加入我的圍棋社?太感動了!”
蕭瑾沒好氣地“切”了一聲,隨後再無多言,隻是阮時音將報名表遞給他時,他無端地回複了一聲:“謝謝。”
韶安然隻一個勁地追著他問:“職業八段的蕭瑾哥,又是高三生,應該忙於學業又忙於各項比賽吧?怎麼有興趣加入校園社團?”
問題似乎戳中了蕭瑾的痛點,蕭瑾眉心一緊:“我……已經沒有比賽了。”
韶安然愣了愣,似乎意識到什麼,便收回了笑意。
在相同愛好者的默契前,有些東西隻有對方能理解。
“上次比賽失利,我失去了將近三年的參賽資格,而校園圍棋社是我翻盤的唯一機會,好在,社長竟然是你。”蕭瑾朝向韶安然,冷笑一聲,但臉上的笑意略有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