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紅衣女子拐帶鄭恒,將鄭恒提在手中,毫不費力,不一時,到了嘉興地界,見天色已晚,日將西傾,夕陽血紅,於是找了間客店,將鄭恒安置客店之中,見鄭猶不見蘇醒,抬起纖纖玉手往鄭恒一巴掌。
啪……
這一聲清爽幹脆,鄭恒夢中驚醒,忽地坐起身來,怒罵道:“那個該死的打擾本少爺睡覺了?”那紅衣女子笑道:“你個不知沒良心的,姐姐一路背了你那麼遠,不謝謝姐姐就算了,還敢罵姐姐,真是不像話,”說罷伸出右手玉指,抬起鄭恒下巴,一縷幽香侵入鄭恒鼻中,鄭恒頓時覺得經軟骨酥,細看之下,此女子竟是個美人兒,
隻見她生得:麵如白玉,柳眉鳳目,唇似櫻桃,腰如約束,肩若刀削,體態豐腴,身披一件孔雀大紅氅,文不能盡表其美,語不能盡訴其豔,真如宋玉筆下東家之子。
增之一分者太長,減之一分者太短,著粉者太白,施朱者太赤。
鄭恒看時,不禁有些癡了,攔腰一把將她抱住,往她那櫻唇上吻去,那女子有些慌了神,一把將鄭恒推開,嗔道:“你真壞,竟想占便宜,”這一聲幹淨清脆,如銀鈴一般,隻把鄭恒叫的魂飛天外,過了良久,鄭恒方覺自己失態,忙道:“姐姐,你可知我爹在哪裏?可不要讓我爹擔心了!”那女子道:“我可不知,你是我在樹林裏撿來的,我怎麼知道你爹在哪裏?”
鄭恒道:“那我可不能再跟你鬧了,我得去找我爹,不然我爹該擔心了,”鄭恒說罷奪門而出,那女子得意道:“我還不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鄭恒出了客店,徑往人稀之處走去,約走了一個時辰,不覺有些寒意,忙裹緊衣裳,到了一處稻田,心想:“怎麼還未到海邊,也不知到方叔叔家還有多少路程,我隻記得和水仙被綁在木樁上,後來我爹將我們救出,再後來……”
鄭恒搖搖頭,實在想不出起來,鄭恒一時不慎,一頭栽倒水溝裏,身上沾滿泥濘,不覺更冷,
時值八月底,天氣轉涼,尤其夜間更為寒冷,鄭恒走在稻田深處,稻子雖收割了,但田間小路,阡陌縱橫,泥濘不堪,又已是深夜,難看清道路,不免摔倒。
忽聽到犬吠之聲,鄭恒喜道:“有犬必有人家,我且去找個人家投宿,明日再作打算,”鄭恒聞聲趕路,不一時便到了犬吠之處,見一間茅舍,那一間茅舍四周圍著籬笆,鄭恒上前走到門前,敲了敲房門,屋內傳來一聲:“誰呀!這麼晚了敲什麼門,”忽又聽到一個老婦道:“老頭子,是不是咱家寬兒回來,你快去開門,”那老頭道:“老婆子,你說得沒錯,說不定還帶我媳婦回來了,”老婦道:“沒錯,咱家香火有續了,”
那頭看了房門,見鄭恒佇立門口,滿身泥濘,澀澀發抖,嚇一大跳,叫道:“有鬼呀!有鬼呀!”一把將門關上,鄭恒心中連連叫苦,道:“老公公,我不是鬼呀!”老頭道:“你不是鬼怎麼長那樣呀!我老頭子可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呀!你放過我老兩口吧!”老婦道:“什麼鬼?我看你就是鬼!”
鄭恒打一個寒戰,道:“老公公,老婆婆,我是路過的路人,方才不慎跌到水溝裏了,我身上是泥哩!”老頭道:“你真不是鬼,”鄭恒道:“真不是,你不信開門看看,”老婦道:“老頭子你快開門看看,”
那老頭戰戰兢兢看了門,鄭恒道:“我說我不是鬼吧!你看我有影子,”那老頭瞟一眼,果然見地上有影子,安下心來,道:“小哥子,你怎麼深夜還在此地,”鄭恒笑道:“我祖上是經商的,我和商隊走散了,故流落此地,”那老頭道:“真是夠可憐的,老婆子,你看去燒一鍋熱湯給小哥洗淨身子,”老婦應聲去了,
須臾間,老婦燒好一鍋熱湯,鄭恒除去髒衣物,進入熱湯之中泡了半刻,忽覺腹部一陣暖流流動,鄭恒盤膝坐在水中,隻覺得丹田之中氣息柔和,全然不似以前,氣息靜而不動,如今腹中丹氣流動也不覺得疼痛。
鄭恒靜下心來,緩緩催動體內丹氣,忽熱大驚,暗道:“我體內何時又多了一道丹氣,我竟一點也不知,我幼年時被人打了一掌中了及熱丹氣,在將死之際父又給我輸入及寒丹氣,平衡及熱丹氣,我能運行及寒丹氣,卻不能運行及熱丹氣,也因此我沒少受苦,每每打出及寒丹氣,體內丹氣便會失去平衡,便會腹痛如刀攪,如今到好,這第三股丹氣似乎介於兩者中間,不寒不熱,反倒能運行這及熱丹氣了,雖不知是何因果,從此必定不在受熱毒攻心的苦處了,”
鄭恒想到此處,心中大喜,運起三股丹氣遊走全身,身體一時涼,一時熱,一時又極為舒適,鄭恒將三股丹氣融聚一處,初時三股丹氣相互抗拒,又過片刻,三股丹氣慢慢融合,融出一個氣狀的球體,無比溫潤,全身舒透。
鄭恒徐徐睜眼,走出湯中,將老婦送來的粗布衣服穿上,走出圍簾。
隻見老頭夫婦雙雙跪在地上,鄭恒忙將二位老人扶起,道:“老公公,老婆婆,你們怎麼跪在地上,快起來,”老頭道:“神仙老爺,請讓我們拜拜你,”說罷又叩了三個頭響頭,鄭恒笑道:“我那裏是神仙了,二老快起來,”那老婦道:“你若不是神仙,怎麼身上會一時發紅光,一時發藍光,一時又發白光,肯定是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