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哈特雷立即對皮根斯“用人以誘之”,誠請皮根斯的朋友轉告皮根斯:“官司已經打敗,準備舉白旗投降,請來談判。”皮根斯來了,哈特雷有意順著皮根斯的意思談協議,隻是在4億美元的差價上不作讓步,有意要求拖到第二天再談。臨別時,哈特雷向皮根斯表示祝賀,還說“謝謝你沒在股東大會上指責我狂妄自大”。第二天再談,哈特雷突然出爾反爾,食言而肥,拖到晚上,談判仍無成果,雙方約定兩天以後再談一次。哈特雷終於爭得了極其寶貴的兩天時間。
兩天內,哈特雷的銀行、法律、公關三套班子頻頻向特拉華州的州政府和高級法院的3名法官施加壓力,強調烏諾考爾公司是在本州合法注冊的,州政府有義務運用對企業有利的法律站在本州企業一邊;保住烏諾考爾公司,就能保住州政府的聲譽,也保證了本州的財政收入,第三天,哈特雷親自出馬與州政府和高級法院3名法官會談,一再威脅說:“全國500家重要公司的一半在本州注冊,給本州帶來了巨額的稅收。這場官司要是烏諾考爾公司獲勝,他們都會套用本州的法律保護自己。不過,你們若是判定我敗訴,我依然要迅速地引爆烏諾考爾公司的‘債務炸彈’!那樣,200多家公司就會考慮到別處去注冊。”沉重的壓力使州政府和3名法官頂不住了,終於在5月17日作出了令其他各州嘲笑的“優惠判決”。哈特雷勝了,但受益的並不是公司,隻是保住了他全部的個人利益。
評析
哈特雷經營的烏諾考爾公司能夠逃脫被兼並的厄運,在一場幾乎沒有取勝可能的較量中,把劣勢轉為勝勢,主要得益於哈特雷的心理戰策略運用得當。他不斷地給對手找麻煩,製造障礙,從心理上幹擾對手、打擊對手;並使出渾身解數,胡攪蠻纏,擾亂視聽,把對手弄得狼狽不堪,手忙腳亂;他還裝作軟弱可欺的樣子來麻痹對手,一旦發現對手的弱點,就抓住不放,迫使其讓步,最終避免了被吞並的危險。
6.另辟蹊徑,賠償難題迎刃而解
1988年3月24日下午2時20分,上海市郊滬杭外線匡巷站附近,發生了一起嚴重的火車爆炸事故,來華修學旅行的193名日本中學生,有24位遇難。如何圓滿解決死難者家屬的賠償問題,中日雙方成立了賠償談判團。中方團長為上海鐵路局副局長孔令然,日方團長為日本律師岡村勳。談判伊始,據日本報紙透露:日方要求賠償每個死難者5000萬日元(約合40萬美元),中方則根據中國鐵路的強製保險及有關規定,提出賠償約110萬日元(約合8800美元)。兩者相差甚遠,一時難以達成協議。兩輪中日雙方的集體談判,由於在事故賠償的法律適用和談判地點等問題上各執己見,毫無進展。後來,經中日雙方協商,談判改由團長間的單獨交涉,各方隻能帶一名翻譯。中方團長孔令然抱著解決問題的真誠態度和中日雙方友好的情誼,對岡村勳團長強調兩點:一、這起事故完全是我們鐵路的責任;二、這些死難者是促進中日友好的第二代,對此深表痛惜。雙方互表誠意,開誠布公,相互信賴,這是談判取得成功的第一步。緊接著,孔令然向日方反複宣傳中國的國情,同時也宣傳中國人民在心理上的承受能力,提請對方諒解。當時,日本有些報紙載文說:日軍侵華曾使中國人民蒙受了巨大的災難,但在日本戰敗後,中國人民並沒有向日本索取賠款。這次純屬意外事故,日方卻要高額賠償……對此,孔令然視而不問,在談判桌上隻字不提,相反一再強調,事故應得到妥善處理。中方的氣度和明智,贏得了日方的讚賞。有一天下午,岡村勳靠在沙發上,目光一直注視著孔令然,兩位團長似乎各有心事,都在思索幾輪談判的成敗得失,但誰也不開腔。兩位翻譯有些坐立不安,猜不透各自的主人在想什麼。終於,岡村勳打破了沉默,“孔先生,您在想什麼?”孔令然轉過身來,笑而不答,卻反問對方:“岡村先生,您在想什麼?”沒容岡村勳回答,孔令然接著說:“這樣吧,我們把各自的心事,用四個字表達出來,不知岡村先生意下如何?”岡村先生說:“行!”翻譯遞過來兩張紙,兩位團長在談判桌上相對而坐。雙方都不加思索,揮筆而就,然後再彼此交換紙條。岡村勳接到孔令然寫的紙條,隻見上麵寫的是:“真誠,理解。”孔令然見岡村勳寫的是:“友好,信賴。”頓時,兩位團長都報以會心的一笑,似乎有一股電流溝通了兩顆心。緊接著,兩人都激動地站起來,握手致意。心事已和盤托出,這八個字日後就成了兩位團長談判的宗旨。經過通情達理的談判,最後以中方提出的給每位死者賠償400萬日元為結果。中方的賠償金額是有限的,隻占一部分,日本的文部省、保險公司、旅行社都出了錢,還有社會捐款。中日賠償談判最後以友好協商的方式,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評析
這起突發性火車爆炸事故損失慘重,因此索賠談判十分棘手;加之雙方目標相差甚遠,又各執己見,所以兩輪集體談判毫無進展。在這種情況下,雙方沒有采取對立、僵持的做法,而是另辟蹊徑。兩位團長本著真誠、信賴的態度,通過友好協商,互諒互讓,終於妥善地解決了賠償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