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神聖的戀愛,所謂永久的相思,怕是造名詞的學者欺騙他那時的!否則,他在北京隻有四年,為什麼會完全將蓮姑擠在腦外呢?為什麼竟挨延到一年,不給蓮姑一條消息呢?蓮姑最後給他的信,豈不是說得十二分真切麼?除了他,她的眼內沒有第二個男子的影子,而他竟為什麼躊躇著,不將最後的誓言發表了呢?家庭要給他訂婚時,他為什麼隻提出抗議,不將蓮姑補上呢?雖則,他有時是記起這件婚事的,但為什麼不決定,隻猶豫著,漠淡的看過去呢?他要到杭州來才和她結婚,這是實在的,但他莫非還懷疑她麼?無論如何,這是不能辯護的,蓮姑的愛,在他已感覺得有些渺茫了。他將到杭州來的幾個月前,他也竟沒有一封快信或一個電報報告她。愛上第二個人麼?沒有真確的對象。那末他是一心一意在地位上想報以前被斥退的仇了?雖然是如此,“杭州德行中學校新校長委任章某”這一行字已確定了。但人生不是單調的,他那時就會成了傻子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