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的中國民歌(1 / 3)

海外的中國民歌

現在我從英國 Charles G. Leland 所著的 Pidgin-English Sing-Song 一部書裏,譯出短歌五首,算是對於海外的中國民歌,做一個初次的介紹。希望經此介紹之後,能有海外的熱心同誌,將同樣的歌詞調查到了寄給本會(北大歌謠研究會)。

所謂Pidgin-English,意譯應當是“貿易英語”,因為pidgin是英語business一字的轉音。但在上海,大家都叫做“洋涇浜話”。據說當初這一種話,是洋涇浜裏的撐船的和外國人交際時說的,故有此名。現在洋涇浜已經填去了,說這話的,也已由撐船的變而為包探,買辦,跑街,跑樓之類,所以“洋涇浜話”一個名詞,隻是紀念著曆史上的一件事實罷了。

在發生洋涇浜話一個名詞之前,在南洋方麵,必定還有一個更早的名稱。這名稱我不知道。但記得三年前在倫敦,看見英國博物院書目中有一部書叫做《華洋買賣紅毛鬼話》。亦許這“紅毛鬼話”,便是比“洋涇浜話”更早的一個名稱了。

這種話的構造,用字與文法兩方麵,都是華洋合璧,而且都有些地域性的。因為上海的洋涇浜話,上海語的分子很多;南洋的紅毛鬼話,就是廣東語的分子較多。又在前者之中,洋話分子,幾乎全是英語,難得有一些法語;在後者之中,雖然英語也占很大的勢力,卻是法語,葡萄牙語,印度語,馬來語等都有。但有一句話很可以說得:浜話雖然不同於鬼話,卻決不是上海人與英國人直接合造的,一定是先由鬼話中傳來,後來再受到了上海的地域影響,因為有許多字,如吃之為chow-chow,助字之用make,發語詞或泛用動詞之用blong,過去詞之用lo,都很別致,卻是兩種話裏所共有的。

這種語言,一定有許多人以為可笑,不足道。但在言語學者,卻不能不認作有趣有用的材料。安見從這種可笑的東西裏,不能在語言心理上,或語言流變的哲學上,或變態語言上,發現出很大的道理來呢?但現在我隻是要介紹民歌,不能愈說愈遠了。

Leland這本書,名目就定得很輕薄;書麵上畫了個掉著大辮的中國孩子打大鑼,更覺可惡。可是內容並不壞,所收歌詞有二十二章,故事有十二節;《導言》和《告讀者》兩短文,和末了的兩個字彙,也都很有用處。我最恨的是近二三年中有幾個倫敦的無賴文人,專到東倫敦唐人街上去找材料,做詩做小說,做的真是隻有上帝能寬恕他!像Leland,他雖然輕薄,究竟還做了些有用的事;而況他已經死了,我們可以不必計較了。

Leland書中,注釋不算太少,但總覺得不充足;所以我現在所譯的,隻是最短而且最容易看得懂的幾首;便是如此,中間也還有些不甚了然的地方:這是應當向讀者道歉的。

後文注釋中,凡不能擬為何義者,用?號;姑擬為某義,而未能決定者,於所擬之字後,加(?)號;助字無關於語句之機能者,用○號。 [歌一]小小子兒

小小子兒,

坐屋角,

吃年糕。

年糕裏,

吃出幹葡萄,

“好呀!我這小子多麼好!”

LITTLE JACK HORNERP(小小子兒)

小 (小孩名)

Little Jack Horner,

○ 坐 裏 角

Makee sit inside corner.

吃 那 聖誕 糕

Chow-chow he Clismas pie;

他 放 裏麵?

He put inside t''''um,

已 找到 一 幹葡萄

Hab catchee one plum,

(驚喜詞) 怎麼 一 好小子 我

\"Hai yah! what one good chilo my!\" [歌二]老鼠

有一隻老鼠,硬要拉出一隻釘來。他來說:“我看見了怎麼個大尾巴!”

“可是我現在拉了出來了。這東西沒有用,不好。隻是塊舊鐵,不是好吃的東西。”

要是人費了功夫,做麻煩的笨事,那猶如是把你——呸!那竟是老鼠拉釘啊!

THE RAT(老鼠)

有一次 一 隻 老鼠

One-tim one piecee tat

拉 硬 要 取出 釘

Pull hard to catchee nail,

而且 說 當 他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