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疼。”青川呢喃了一聲。
玉楨聽到弟弟如撒嬌一般的聲音，驚悚不已。
崇吾耳力極佳，自然也聽到了，如果沒有先前青川醉酒咬他，他必然不會想歪。
他從沒有想過曾經的知己摯友對自己藏有這樣的心思。
放下手中的佛經，崇吾煩躁的起身出了船艙。
“阿川，阿川。”
夢中的痛苦似乎帶來了真實傷害，青川嘴唇微抿，眉頭緊皺。
“姐姐。”
這一覺青川睡得並不安穩，他疲憊的醒來，看見玉楨在旁邊熱切的看著他。
“怎麼樣？”
“沒事，可能喝的有點多，”青川環顧四周，這是又回到了船上，“姐姐，你帶我回來的？”
玉楨有些語塞，“呃，是和尚帶你回來的。”
崇吾？想到夢中的場景，青川很是奇怪，不知怎會做這樣的夢。
“那他豈不是知道你我…”
“許是早就知道了，隻是沒有拆穿。”對於這個傻弟弟，玉楨有些無奈，“可有哪裏不適？”
青川搖搖頭，做的夢不知該不該與姐姐說。
夜幕降臨，一輪彎月升上天空，船劃破平靜的水麵，發出嘩嘩的水聲，崇吾抬頭看月，手中佛珠滾動。
千年前，他與千川曾泛一葉扁舟於淩波湖上，舉杯邀月，對酒當歌，好不痛快。
等這件事了結，青川恢複記憶與修為，希望還能有這樣的場景，隻是不要記恨自己。
至於剛才的那一幕，崇吾心緒微動，或許是做夢在吃好吃的吧。
在船板上站了一會，心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不知小狐狸有沒有醒來。
“怎麼樣？”
“嗯嗯，好吃。”
青川拿著一隻大雞腿，啃得正歡。
“這可是姐姐回來的時候特地給你買的。”
“謝謝姐姐。”
崇吾下到船艙裏，青川坐在桌邊，手上嘴上都是油光，手肘下壓著自己的佛經。
青川看見一雙腳拾級而下，心中很少慌亂，抬眸對上一雙清冽的眼，卡在喉嚨裏的食物咽了下去。
雖然知道和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還是不自然。
不同於之前醉眼朦朧，也不同於千川媚的高傲清冷，青川的眼神清澈深邃，像是要把人吸入其中，看向崇吾的時候又帶著些畏懼。
崇吾垂下眸子，走到桌邊，抽出被青川壓著的佛經。
青川心中還憋著氣，雖然心中還是害怕，但是他不在乎了，從鼻腔中哼了一聲。
和尚一來，氣氛有些壓抑，三人各占四方桌的一邊，玉楨嗬嗬笑了一聲，緩解尷尬。
“大師，天色已晚，奴家先回去休息了，阿川就交給你了。”
玉楨一溜煙跑了，青川的氣勢一下就弱了下來，他急得話都說不利索，“誒…別走。”
小小的船艙裏隻剩青川和崇吾，青川放下手中的雞腿，氣呼呼的說，“你不殺我？”
崇吾將燈挑亮了些，“我不殺好妖”，這話也不準確，他想了想，改口道，“不無緣無故殺妖。”
聽了這話，青川並沒有多開心，他小聲嘟囔，“你不殺我，可我還是會死。”
崇吾以為青川是說自己修為低，壽命有限，他安慰道，“很快你的修為就會恢複，壽命也會無限延長。”
恢複？青川感覺這和尚說話奇怪，自己修煉到如今，修為一直升的緩慢，何來恢複一說。
他看向和尚的手腕，“串佛珠可否贈與我？”
崇吾摩挲著手上的11顆佛珠，“還不是時候。”
難不成等我死了才是時候？青川背過身去，不想理會他。
這樣的千川崇吾從未見過，帶著些小孩的心性，一副怕自己又無所畏懼的樣子。
以前的千川總是儒雅溫和，雖為妖王，卻深明大義，這也是自己與他交好的原因。
“這串本就是為你準備的，隻是還缺一顆，等這最後一顆準備好，就給你。”
青川眼眸亮了起來，這和尚還有未卜先知道能力，果真厲害。
他轉過身，目光灼熱的看著和尚，“真的？”
崇吾卻被這樣熱切的眼神看的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小狐狸勾著他的脖子咬傷他唇角的畫麵，視線移到了青川的嘴唇上，耳尖發燙。
“出家人…不打誑語。”
青川聽後這才高興一些，又覺得和尚也沒那麼可怕，對他甚至好得有些過頭，他不明白為什麼，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夢，他掃過和尚的胸膛，那僧袍下是不是真如夢中那般結實緊致，線條分明。
“嗯。”青川收回視線，想著和尚不像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