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兩個大男人要擠一間小小的船艙，實在是有些勉強，加上兩人心思各異，氣氛異常的沉默。
大部分都時間青川都變回小狐狸，安靜的待著，但是這不影響崇吾隔三差五的出現在他的夢裏，出現也就算了，衣衫還總是不完整，而自己總是不知廉恥的貼過去，崇吾則冷靜自持不為所動。
船平穩的行駛了幾天後，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青川從夢中驚醒一骨碌爬了起來，跑的甲板上。
才發現江麵寒煙籠罩，波濤洶湧，看不出是白晝還是黑夜。
其他人倒是很平靜，一副見慣了的樣子。
“終於到三江口了，再有兩日便能到達西河渡口。”
“是啊，不知今年的貨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甲板上的人回到船艙內，青川也東倒西歪的回去，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開葷了，又有些暈船，很是不舒服。
青川趴在床邊嘔吐，出了一身的虛汗，整個人有氣無力。
那經書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崇吾一天到晚的看，青川很是膈應，恨不得跳過去撕了它。
他用盡力氣幻成人形，“和尚，幫我弄點水喝。”
崇吾早就察覺到青川的不適，隻是他心中惱怒，有意放任。
自那次觸碰，這小狐狸倒是越發大膽，也不知是有意無意，睡夢中總是纏在自己身上哼哼唧唧。
出於愧疚，又不忍心把他趕出船艙，隻得忍受著。
“崇吾～”青川虛弱的喊道。
崇吾擰緊眉頭，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替他探查了一番身體，並無大礙。
冰涼的手指搭在青川的手腕上，竟帶起一片熱意。
青川抬眼看向和尚，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悻悻的收回手腕，不知這心悸從何而來，和尚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他的心。
本該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詭異，崇吾輕抬手指，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然後轉身做到桌前，拿起佛經，卻是半個字都未看進。
這幾天他想了許多，若千川真對自己有異想，他該如何自處。
千年前兩人如伯牙子期，彼此欣賞，成為知己。那時的千川已是狐妖之王，卻天天跟自己待在一處，舉手投足間既有狐狸的灑脫不羈，亦有人的真誠。
船又行了一日，江麵霧靄沉沉，不見天日，寒氣逼人，青川修為低，又暈得厲害，整日縮在床上裹著棉被不願下來，玉楨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一次都不露麵，崇吾也愈發的沉默。
“和尚，這地方太冷，我們來這做什麼？”青川忍不住問道。
崇吾內疚不已，這狐狸因為自己這點寒冷都無法抵抗，“等著。”
他出了船艙去找貨商買了件貂皮大氅，回來給青川裹住，“明日便可下船。”
“下船後我們去哪裏？”身體終於暖和了些，青川被顛簸得昏昏欲睡。
崇吾沒有回答，隻是看著手上的佛珠，還剩最後一顆，了結了這樁事，自己也就能放下上千年來的愧疚了。
翌日，轟的一聲，船身一陣抖動，隨即，外麵有人歡呼。
“靠岸了，靠岸了，終於到了。”
青川從睡夢中驚醒，和尚正在收拾東西，他化成人形披著那貂皮大氅跑到甲板上。
濃霧中隱隱能看見旁邊停擺了大大小小的船隻，渡口人聲嘈雜，搬貨的接貨的人影不斷。
直到有人搬貨不小心撞到了他，他扭頭去看才發現那人長著長長的獠牙。
“當心當心。”
青川嚇得跳到了一邊，再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這邊搬運貨物的大多都是半人半妖。
崇吾跟在他的身後，解釋道：“這些都是修煉失敗的妖，隻得在這碼頭做苦力營生。”
青川不禁有些慶幸，自己雖然修為低，修行慢，但好歹沒出什麼岔子。
“阿川，阿川。”
是玉楨從船艙裏跑出來，青川看見姐姐，很是高興。
“姐姐，你去哪裏了？”
“姐姐認識了幾個人，這幾日都與他們一處玩呢，這就是西河渡嗎？”玉楨有些心虛。
崇吾率先下船，人生地不熟，青川和玉楨也趕緊跟上。
“和尚， 我們去哪？”青川抓著姐姐的衣袖問崇吾。
崇吾抬頭看看並不明朗的天，加快了腳步，“跟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