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後省看詳申。今看詳嶽飛忠義之節,攘除之功,載在國史,昭然甚明。伏睹近降指揮,追封王爵,不緣陳乞,特出聖恩,誠足以示勸千載。所有嶽珂繳進《編年》六冊、《家集》十一冊,委是采摭精詳,用誌可嘉,能摽表其先烈,宜備太史繹。兼有禦劄十卷,已行鐫刻,其書多引以為證,又有以見高廟聖算神略、任將治兵之本意。其《辨誣》內並理雪飛之子雲與其部典張憲之冤,亦是明白。照得紹興三十二年已降指揮,將雲等追複官爵訖,今來若更與追贈,合取自朝廷指揮。其嶽珂所進禦劄石刻並文字,乞宣付史館施行。並十軸、二十三冊、表三通申聞事。除理雪嶽雲、張憲一節見行看詳外,六月二十四日,三省同奉聖旨,依看詳到事理,宣付史館。”
敕:“人主無私,予奪一歸萬世之公;天下有真,是非不待百年而定。眷言名將,夙號藎臣,雖勳業不究於生前,而譽望益彰於身後,緬懷英槩,申畀湣章。故追複少保、武勝、定國軍節度使、武昌郡開國公、食邑六千一百戶、食實封二千六百戶、贈太師、諡武穆嶽飛,蘊蓋世之材,負冠軍之勇。方略如霍嫖姚,誌滅匈奴;意氣如祖豫州,誓清冀朔。屢執訊而獲醜,亦舍爵而策勳。外憺威靈,內殫謨畫。屬時方講好,將歸馬華山之陽;而爾獨奮身,欲撫劍伊吾之北。遂致樊蠅之集,浸成市虎之疑。雖懷子儀貫日之忠,曾無其福;卒墮林甫偃月之計,孰拯其冤。逮國論之既明,果邦誣之自辨。中興之主恩念不忘,重華之君追褒特厚。肆眇衝之在禦,想風烈以如存。是用頒我恩綸,襚之王爵,裂熊渠之故壤,超敬德之舊封。豈特慰九原之心,蓋以作六軍之氣。於戲!修車備械,適當閑暇之時;顯忠遂良,罔間幽冥之際。諒惟泉穸,歆此寵光。可特追封鄂王,餘如故。
嘉泰四年六月二十日。”
鄂據上流,為重地,宿師十萬,進足以虎噬京、洛,退足以雄分吳、蜀,得建瓴之勢,江左莫強焉。紹興初,天子考麒麟玉冊之瑞,觀黃旗紫蓋之運,應天順動,化龍南翔。長江湯湯,天設之險,金城千裏,亶重分牧。先王析符授鉞,實膺專征之任,雖往來調戍,靡常厥居,而大抵鄂為根本,陷然有藜藿不采之威。
珂嚐考論地勢,況觀古今,自三國而下,代興南國者,所據守各不一。然負桐柏之陽,山陽、合肥、廣陵、濡須,重鎮錯立,帶之長淮,包以南海,皆足以扼東西之衝。惟襄、沔舊疆,曼羨數千裏,上通巴蜀,下接舒濮之郊,川平野曠,不設限塞,擊柝之聲相聞,朝馳而夕可至也。顧自元二以降,引弓之士未嚐敢南向,而夔、峴首寧;涉巨瀆,履重險,而常出乎柘皋、大儀之境,舍所易而圖所難,何哉?以兩路之介於寇,被連而守者數十城,視獨以全師當一麵者,力之顓否固不待辨。而孽胡之馳騁長技,反縮恧而不敢施,方屨之士溯其時而觀其人,可也。
皇上臨禦一紀,緬懷麟閣勳名之盛,方將尊中國以綏四夷。乙夜慨然覽珂所奏《籲天》之書,思所以大慰乎九京者,相攸樂土,宜莫如鄂,遂荒全國,裂而王之。綸言申褒,溫厚灝噩,不惟足以渙萬世無窮之寵,其於辨論忠邪之跡,蓋尤深切著明。珂一介蚍蜉之言,誠不知所以格天心、悟主聽者,妄一男子不得其平而鳴,則謂天蓋高,亦有不容恝,珂誠死且不朽矣。
載惟先王受命駐師之地,營墉陳石,至今巋然。而乾道中又嚐詔賜沔陽之廟,先王功烈,遂與鄂相終始。珂不幸,身不逮事,生二十有二年,而後得以鉛槧片言,追明地下之冤,成先大夫易簀之誌。興念一及,兢慚夙宵,大懼馴偷閟襲,而使聖朝旌忠非常之典,不能以宣昭於方來。乃以製詞刻之琬琰,植於廟下,以對揚今天子丕顯休命,而複係著其所以然之意。
在漢之初,蛇分泗野,有臣曰良,從高於留,經營四方,卒定大業。及誓白馬,紀丹書,剖符定封,擇齊三萬戶而不願,乃侈遇鄉,以旌天授。然則溯功名之所基,以迄於成,地以人重,人以地著,揆厥所無元,夫豈曰偶然而已哉。是用敘次其實,且以先王在鄂之顛末,追附前誼,庶幾鄂人知所以開國承家之自,昭示子孫,以無忘上意之所向雲。開禧疆圉單閼歲且月哉生明,孫承事郎珂記,朝散郎、行太府寺丞、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章升之書丹並題蓋。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