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祟米

作者簡介

陸登善是元代後期的戲劇家,字仲良,揚州人,長期住在杭州,他與《錄鬼簿》作者鍾嗣成是朋友,約活動於1330年前後。根據《錄鬼簿》記載,陸登善名下有《開倉糶米》一目,有人據此推想《開倉糶米》就是《陳州糶米》,因而論定《陳州糶米》的作者是陸登善。

故事梗概

在元代社會,蒙古貴族保存著分封采邑製度和貴族世襲製度,在各生產領域還有作為奴隸製殘餘的驅奴製度,漢族貴族也有很大的權勢,他們無惡不作,橫征暴斂,嚴重地破壞了元代的社會經濟生產,使得生產凋敝,民不聊生。加上自然災害,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據《元史·五行誌二》載,從元統元年至正二十一年(1334—1361)間,因水、旱、蝗災,“稼不成”,幾乎大半個中國出現“大饑”,發生“人相食”的慘劇。元朝統治者雖然也施行過所謂的賑濟,但救濟糧款往往被權豪勢要和貪官汙吏巧取豪奪,賑濟反而給貧苦百姓帶來深重災難。

在這樣的社會背景下,《陳州糶米》中的劉衙內一夥人才敢如此橫行不法、強取豪奪,視人命為草芥。劇中劉衙內自稱:“我是權豪勢要之家,累代簪纓之子,打死人不要償命,如同房簷上揭一個瓦。”他為兒子和女婿討得去陳州開倉糶米的差事後,教他們:“如今你兩個到陳州去,因公私幹,將那學士定下的官價五兩白銀一石細米,私下改過十兩銀子一石米,裏麵再摻上些泥土糠秕……”為怕陳州百姓不服,又奏過皇上,“有敕賜紫金錘,打死勿論”。這就將從朝廷到地方的黑暗與腐敗揭露出來。劉得中、楊金吾本無能無德無才,隻因門第顯赫,有後台很容易為官,而為官後又因有恃無恐,到陳州便盤剝豪奪百姓,如同“吃倉廒的鼠耗咂膿血的蒼蠅”,甚至連四方流落的饑民也不放過,這不僅深刻地揭露了劉得中、楊金吾的本質,也生動形象地揭露了封建社會無數貪官惡吏的共同本質,具有普遍性。

該劇還進一步通過張憋古父子形象的塑造,描寫了窮苦百姓與權豪勢要的激烈衝突,表現了人民的抗爭精神。在第一折戲中,包公沒有出場,作者先是集中揭露了倉官鬥子互相勾結、欺壓百姓的行徑,然後是劉得中和楊金吾到陳州後,與大、小鬥子相勾結,眾災民糶米受盡折磨,最後集中寫張憋古糶米被害的過程。張憋古是一個具有鬥爭性的人物形象。他對官吏勾結害民的手段看得十分清楚,他尖銳地指出:“你正是餓狼口裏奪脆骨,乞兒碗底覓殘羹……則這官吏知情,外合裏應,將窮民並。”他在開始糶米時,就準備和這些假公濟私的害民賊進行鬥爭:“他若是將咱刁蹬,休道我不敢掀騰。”當他被打得滿身血漿、腦漿外流時,他還警告這些權豪勢要:“有一日受法餐刀正典刑,恁時節,錢財使罄,人亡家破,方悔道不廉能。”他要兒子繼續到京師告狀,並表示不報仇,死不瞑目:“我便死在幽冥,決不忘情,待告神靈,拿到階庭,取下招承,償俺殘生,苦恨才平。若不沙,則我這雙兒鶻翎也似眼中睛應不瞑。”張憋古上場後,矛盾始終十分激烈,作者通過糶米論理、遭金錘打、告子複仇等情節,使得戲劇衝突一浪高過一浪。劇中大量運用和提煉了元代民間語言,富於表現力。如鬥子上場時說:“也非成擔偷將去,隻在斛裏打雞窩。”雖是簡單的兩句話卻活畫出鬥子的醜象。張憋古揭發權豪勢要的話更是鏗鏘有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