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皇城笑聲二(2 / 2)

年輕人撫著肚皮笑了,今天他真是太開心了,一舉攻破了宋人京城東京,償了多年的夙願,現在又在看一場正在上演的鬧劇,要他忍住笑都不可能,所以他開懷大笑。雖然金兵不知道這些南人當官的在說些什麼,但看到了那些求饒的滑稽表情,也很享受地笑開了。看見金國的軍兵都笑了,宋朝的大臣以為小命保住了,也都如釋重負地笑了。整個大宋的皇宮都在笑聲中震顫了。

甲士統領也笑了,他大笑著走入群臣當中,“嗆啷”,腰間佩刀出鞘,手起刀落,那個有貌美如花小妾的大臣身首異處,手再起,刀再落,有萬貫家財的大臣躺下了,再再起、再再落,要孝敬老母、撫育小兒的大臣也去地府報到了......看到甲士統領的舉動,金兵很好奇,不笑了。看到被甲士統領殺死的同僚,宋朝大臣們很害怕,不笑了。看到甲士統領屠殺同階之臣,騎在駿馬上的金兵將軍和年輕王爺很欣賞,不笑了。整個皇宮又靜了下來,隻有那甲士統領的笑聲衝破了雲霄、震碎了浮雲。甲士統領停止了殺戮,走出了人群,來到甲士們的隊列前,笑著對自己的部下道:“兄弟們,我們是大宋的百姓,更是大宋的軍人,是軍人就以戰死沙場為榮,今天,屬於我們的榮耀終於來了。站在我們麵前的是成千上萬的敵人,是殺死我們父母兄弟、姐妹親人的成千上萬的仇人,你們想不想報仇”?“想”,“你們怕不怕死”?“不怕”,“兄弟們,我聽說,我們是帶著上一世的遺憾來到這個世上的,我們要完成上輩子的遺憾就要經曆輪回之苦,所以我們哭著來到了這個世上,而今天我們不要遺憾,不要輪回,就讓我們笑著去到極樂罷。兄弟們,為了榮譽,舉刀、殺”,“為了榮譽,殺”,“哈哈”......八十多個勇士,帶著無比的豪氣、無上的榮光,大笑著衝進敵陣千千萬萬的人堆中......

看著死了還在笑著的宋朝甲士,金兵內心沒來由地想到了“魔鬼”一詞,他們從未想到南人有這麼執著,南人的甲士們哪怕笑得噴血,也毫不畏懼地向他們殺來,哪怕隻剩下半截身子,也大笑著向他們爬來,哪怕頭顱被砍了下來,還是臉帶微笑地死死地咬住敵人。在這裏,兵器已不是可怕的殺人武器了,那發自內心,有我無敵的笑聲才是金兵永遠無法醒來的夢魘。忠魂已逝,笑聲長存。

靖康二年七月,金兵擄走宋徽宗、宋欽宗及後妃、宗室、大臣等三千餘人,河北兵馬大元帥康王趙構在應天府繼皇帝位後,一路南逃,北宋滅亡,這就是“靖康”之恥。是年,原大宋左相張邦昌被金人封為大金招撫使,重返東京;是年,為雪“靖康”之恥,大宋子民全民皆兵、爭相習武,武風盛行一時;是年,大宋已到了毀滅的邊緣,宋金交戰再無回寰的餘地,於是,英雄並起的年代開始了。

這一切,對於在東京之戰中存活下來的百姓來說很重要,但對於在金人鐵蹄之下生活的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那飄蕩於皇城上空,永不磨滅的、視死如歸的笑聲,這笑聲激勵著無數人奮勇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