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浮生又一天,東京戰敗,皇室被擄,左相成了大金招撫使。消息像風一樣傳遍宋朝各地,宋朝子民無論垂髫老者或是黃口小兒都感到了切膚之痛,各地英豪紛紛拍案而起,義軍遍地開花,齊向東京挺進,群情激昂,抗金形勢一片大好。可就在此時,在應天府做了皇帝的康王趙構在金兵統帥粘罕兒的追擊下一路南逃,竟不敢稍與之對敵,猶如喪家之犬一般。關鍵時刻幸得韓世忠將軍,率八千子弟兵硬是將金兵十萬圍困在黃天蕩四十八天之久,險些生擒粘罕兒,又得名將嶽飛收複軍事重鎮建康,扼住金兵援軍,趙構這才得以逃脫。被金兵打怕了的趙構在杭州組建了小朝廷,將杭州更名為臨安,有臨時安家之意。至此南宋成立。
在臨安永安當鋪的後院,郭氏拉著蕭尋與張承忠的手,又是哭又是笑,斷斷續續地向他們講述著蕭尋的真實身份及蕭雨與張知秋結拜的經過。張承忠一邊聽一邊哭,兩眼已經紅腫。蕭尋雙拳攥緊又鬆開,鬆開又攥緊,內心的天人交戰讓他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當郭氏講完了事情的始末後,蕭尋終於出了一口氣道:“媽媽,師父曾經說過,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我們這兩年來躲過了張學強的探尋,過了兩年安穩的日子,這兩年我一直想問清楚義父的事情,可您一直都不肯告訴我,現在您告訴了我真相,我卻下不了決心,媽媽,若是在今日之前,您沒告訴我義父就是我親生父親,您就是我親生母親時,為義父報仇,孩兒義無返顧,可是現在孩兒卻不想離開您去報仇,孩兒已經沒有機會孝敬父親了,就再也不能不對您盡孝,還有承忠,我倆的父輩是兄弟,那他也是我弟弟,是您的孩兒,您就讓我們一起服侍您罷”。“胡說,”從未發過怒的郭氏憤怒地大聲道:“父仇不共戴天,你們兩個與張邦昌這奸賊都有殺父之仇,又豈能坐視不理,更何況,殺張賊已是民族大義,天下有多少人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你卻為了一個老婆子推三阻四,忘卻家仇,放手國恨,你是想讓我這個老太婆被天下人唾罵嗎?也罷,昔日徐元直之母為了孩子的前程自縊於曹營,今天老身就死在你麵前,也了卻了你的後顧之憂,也免得遭天下人唾罵,寒了義士之心,枉了你父隱辱之意。”說著便向牆上撞去,蕭尋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抱住,驚魂未定地跪下道:“媽媽,孩兒錯了,孩兒一定會親手殺了張邦昌,帶著他的人頭來見您,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可千萬別嚇我了”。
郭氏平靜下來後,撫著蕭尋的頭道:“尋兒,媽媽知道你是孝順的孩子,也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你不能為了我一個人而誤了家國大事,否則媽媽死後有何麵目去見你九泉下的父親呐,更何況在媽媽看來,你若殺了張邦昌就是在給媽媽盡孝道,否則媽媽又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又哪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啊”。蕭尋道:“媽媽,是孩兒錯了,孩兒一定會報仇的,不過在此之前請您答應我一個請求”。郭氏怒道:“你這孩子,忒地婆婆媽媽,國仇家恨哪能有這麼多的條件可講。你先說是什麼請求,若是不合我意,我決不答應”。蕭尋心頭一緊,喉頭發顫道:“媽媽,您別生氣,孩兒是想,孩兒去報仇了,身份必定暴露,張學強一定會查出您的所在,為了您的安全,孩兒想請您和承忠一起去昆侖山先避一避,等孩兒報了仇就去昆侖接您,您看......”話音未落,張承忠卻叫道:“我不去,張邦昌這狗賊害得我家破人亡,隻剩我孤苦一人,我了無牽掛,更應該去報仇,蕭大哥,你不能趕我走,我要親手報仇,否則死不瞑目”。“可是承忠兄弟,你年紀尚幼,又不會武功,恐怕......”蕭尋還想再勸,郭氏打斷道:“好了,尋兒,本來媽媽也想和你一起,親眼看著你報仇,不過老身確實是個負擔,這次就聽你安排。老身整頓一下,這就去昆侖山見天心大師,至於承忠,你就帶著他,他雖不會武功,人卻機靈,多少能幫上些忙,你就多照顧他一些,別讓他出什麼岔子就好,好,就這麼定了,我去求司空大俠來幫忙,他是老江湖,有他提點,你們就可避免許多陰謀詭計,玉君你也帶上,幾個大男人粗手粗腳的,少不了細心的女人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