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離奇凶案(3 / 3)

“窒息!”蘇沫沉默了一下,吐出兩個字。

“什麼?”聽到是窒息的時候,我拎著勘查箱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因為這兩個字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案發現場的那塊頭皮。

“呼……”長吐口氣,我穩定了一下情緒,直接打開了車門:“你先上去,我拿上勘查箱。”

看到蘇沫走出了一段距離,我趕緊撥通了徐睿的電話:“徐睿,你叫上兩名檢驗科的同事,去一趟我家,看看有沒有人去過的痕跡,我的錢包和電腦不見了,仔仔細細地檢查檢查!”

無論馬磊還是許沫,都說我這兩天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對此我也有同感,雖然我相信在衛生間裏麵,我的的確確看到了那塊頭皮,但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希望讓徐睿去看一看。徐睿是我的助手,所以對我說的話根本就不會產生任何的懷疑,直接就答應了下來,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之後,才走了進去。三層的走廊此時已經被封鎖了,我和蘇沫來到王群住的病房時,發現馬磊早已經趕了過來,正托著下巴沉思著,一臉的陰鬱。

“有可疑的線索沒有?”蘇沫開門見山地問馬磊。

“目前還沒有,門口二十四小時都有我們的人守著,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進去,至於窗戶那邊,我已經調過監控了,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常。倒是馬向陽那邊……”

“其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說,先讓瘋子勘查完現場!”出於對案發現場的保護,所以跟我進來的就隻有蘇沫和馬磊,我明白自己的職責是什麼,戴上手套就直接推開了衛生間的門。正對著門口的是一麵鏡子,左手側是馬桶,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蜷縮在馬桶和牆壁的縫隙處,做出了一副自我保護的姿態。

“他受到了驚嚇!”這種姿態是人的本能性自我保護,往往在遇到危險或者驚嚇的時候才會做出,從他臉上已逐漸僵硬的驚恐神態來看,顯然是後者。

“的確是死於窒息!”從王群體表所呈現出來的種種特征來看,我可以肯定他是死於窒息,隻是我並沒有在他的頸部發現如馬向陽一樣的勒痕。

難道,也是死於口鼻的窒息?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示意馬磊打開強光手電,我要仔細看下在王群的口鼻之處,是不是也能發現其他的表皮組織。可讓我失望的是,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

“王群這個人,你們有沒有詳細地調查過?他有沒有什麼急性疾病,例如哮喘之類的?”王群的脖頸上麵沒有勒痕,且口鼻之處沒有任何的異常,這就說明不是死於外力,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是他身體內部的原因。

“沒有!”我剛說完,馬磊已經給了我答案:“案發之後,我們第一個排查的就是王群,調取了他的所有資料。這個人是一名退伍兵,平時也很注重養生,不僅是馬向陽的司機,而且還是他的保鏢,所以身體上沒有任何的潛在問題。而且有三個相互不認識的人能夠證實,他不具備作案的時間!”馬磊後麵的這句話,顯然是在說給蘇沫聽,因此被我自動過濾掉了,我現在最大的疑惑在於:既然身體強健,外部又沒有任何可以致死的跡象,那麼他是如何窒息死亡的?

想到此,我示意馬磊將手電的光打在王群的嘴上,會不會是一種最低級的窒息方式導致了他的死亡?比如喉嚨裏麵卡住了東西。這本是我假想的猜測,然而當我掰開王群嘴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居然猜對了,他的嘴裏的確有東西,而且還是我此時最不願意看到的東西。

那是一團烏黑的頭發……

通常來說,窒息一共有三種死亡方式:第一種是外力致死;第二種是內部疾病致死;至於第三種,就是偶然性的突發致死。通過排除法,我確定了王群是死於第三種方式,隻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死得如此詭異,居然是因為嘴裏卡著一團頭發。

“馬哥,過來幫忙!”在剛看到王群的時候,我能斷定他是受到了驚嚇,此時我終於明白他受到驚嚇的起因是什麼了,於是就想著將頭發給拽出來,可任憑我怎麼用力,都沒有任何變化。

“用力掰開他的嘴!”人死之後會保持靜態的姿勢,屍僵的出現,會將這種姿勢固定住,所以我想要一隻手掰開,就會顯得十分吃力。在馬磊的幫助之下,我用雙手終於將那團頭發給拔了出來,可同時帶出來的,還有一塊紫紅色的肉,這顏色是因為窒息充血造成的。

“這,這居然長在一起了?”由於王群已經死亡一段時間,所以血液不會造成噴濺,而是呈塊狀凝聚在了那塊肉上麵,就連頭發也是,深深地紮在了肉裏麵。

“你說呢?”我拎著那團頭發在馬磊的麵前晃了晃,饒是他有豐富的刑偵經驗,也被嚇得朝一邊躲了過去:“瘋子,你真瘋了吧,趕緊拿走!”

“看你那點兒膽兒!”我說出這句話,並不完全是在取笑馬磊,同時也是在安慰我自己,因為我心中有種十分不安的感覺,我總覺得這些頭發,跟那塊頭皮上的頭發有著某種關聯。至少,從長度上來說,是相差無幾的!

“我需要帶回去化驗一下,現場就交給你們了!”心裏麵有著太多的疑惑,需要我盡快將其解開,畢竟那頭發已經找上了我,誰知道下次睡著了之後,我還能不能醒過來?

“瘋子,先將東西裝到證物袋裏,難道你準備就這樣拿出去?”馬磊說著打開了一個證物袋,將那塊看著無比惡心的東西直接包了進去。

“晚上電話聯係!”蘇沫沒有阻攔我。

拎著勘查箱剛走出醫院,兜兒裏的電話響了,我拿出來一看是徐睿:“峰哥,你在哪兒呢,趕緊來局裏一趟,出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聽到徐睿的話,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識就聯想到那塊頭皮,難不成他們真在我家發現了那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還是趕緊過來吧,我在門口等你!”徐睿語氣中透著焦急和慌亂,甚至還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

4

當我坐出租車趕回警局的時候,看到徐睿正在大門口來回徘徊,時不時地看眼表歎口氣,這些細微的動作足以彰顯出他此時內心中的焦躁不安。

“峰哥,你可算回來了!”看到我從出租車上下來,徐睿直接衝到了我跟前,接過我手裏的勘查箱,拉著我就往裏麵走。

“徐睿,你在我家發現了什麼?”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手心都在冒著汗水。

“什麼都沒有發現。”徐睿盯著我的眼睛說道,“我跟檢驗科的兩名同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所有的房間,就連廚房衛生間也沒有放過,但沒有發現除你之外任何人去過的痕跡!”

“那你這麼著急地讓我趕回來是為了什麼?”徐睿的話,讓我多少心安了一些,不過卻加劇了我的疑惑。

“峰哥……”徐睿喊了我一聲之後,吞了口唾沫才帶著一絲後怕地繼續說道,“那塊頭皮,不見了……”

“什麼!”聽到徐睿的話,我感覺就像有道雷落在了耳邊一樣,讓我差點兒癱倒在地上。怕什麼來什麼,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峰哥,你沒事兒吧?”徐睿似乎沒有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大。

“什麼時候不見的,我不是上午還讓你切下一部分組織和頭發,送到省廳去化驗嗎?”我的心現在已經完全亂了,如果徐睿告訴我,我家裏有人去過,那麼此時我能勉強接受頭皮失蹤的事情,可是他說得很清楚了,我家裏沒有任何人去過。那也就意味著,我之前看到的頭皮是不存在的,既然頭皮沒有在我家出現,就應該在解剖室裏麵,為什麼徐睿會說不見了呢?

“是啊!”徐睿臉色也顯得很難看,“我切下來之後,原封不動地將頭皮泡進了裝有福爾馬林的瓶子裏,隨後就鎖上門去了省廳,後來省廳的劉法醫給我打電話,說咱們送過去的東西有點兒古怪,讓我再送過去一份,誰知道等我再去解剖室的時候,就……”

“走,去解剖室!”說完,我徑直向前跑去。

解剖室,在警局東北角的地下一層,旁邊是停屍房,平時沒人認領的屍體,就會暫時放在這裏,所以這裏一般沒人來。一來,是因為停放屍體的地方頗為不祥,二來很多人受不了那股子刺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不過我和徐睿早已習慣了這一切,無論是刺鼻的味道,還是瓶子裏浸泡著的那些器官,對於我們來說都已經習以為常。就像現在一樣,站在解剖室裏,我沒有絲毫的害怕,有的隻是疑惑,解剖室隻有我和徐睿兩個人有鑰匙,而且門沒有被破壞的跡象,那塊頭皮到底是怎麼憑空消失的呢?之前浸泡頭皮的瓶子,現在就擺在我的眼前,福爾馬林的液體蕩漾出一圈圈的漣漪,將我的心也撩撥得極為不安。

“徐睿,拿些磷粉過來!”磷粉,屬於一種化學藥劑,通常刑偵隊用得比較多,比如一些人眼看不到的痕跡,撒上磷粉之後,就會變得無比清晰。戴上手套,我從袋子裏取出了一點兒磷粉,隨後小心翼翼地撒在了瓶子的瓶口,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看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手印。在瓶子的上麵,我看到了幾個手印兒,隻不過當我看清那手印兒的時候,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因為那手印很小,就像是,三四歲孩子的一樣!我看到了,徐睿自然也看到了,隨後他將之前從馬向陽身上拓印下來的手印兒做了對比:“峰哥,大小一模一樣!”

“嘶……”徐睿的話,讓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樣說來,瓶子上的手印兒和馬向陽身上以及窗戶上的都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是的!”徐睿點點頭,隨後疑惑地說道,“可‘他’是怎麼進來的呢?這可夠邪門兒的。”

“這世界上哪兒來那麼多的怪事,我們再仔細找找,肯定有什麼地方遺漏了!”我不想聽到任何稀奇古怪的說法,尤其是現在。

“撒磷粉!”左左右右仔細找了半天,都沒有看到絲毫異常之處,於是我示意徐睿將磷粉撒在地上,保不齊能找到新的東西。果不其然,當磷粉撒出的時候,地上出現了一排小腳印兒,正如我們判斷的小手印兒一樣,腳印兒的大小,契合了三到五歲的年齡。

“去了後麵!”腳印兒從解剖台向著後麵延伸,那裏是一人多高的櫃子,距離房頂不過三四十厘米,從下向上,布滿了小手印兒和腳印兒。就像是,一個孩子,從下麵爬上去的一樣!

“這怎麼可能?”櫃子是暗鎖,沒有把手,而且是跟地麵呈現的九十度直角,我絕不相信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可事實擺在眼前,我又不得不相信。

“去了後麵!”

“過去看看!”

櫃子後麵,是我們堆放雜物的地方,我和徐睿沒少過去,但這個時候我們都能看到彼此臉上的緊張,額頭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終於,當我三根手指數完之後,我們兩人幾乎同時跳了出去。可惜這裏除了淩亂的雜物之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牆上。”櫃子正常,地麵的雜物也正常,於是我示意徐睿將磷粉撒到對麵的牆壁上,那上麵有著解剖室唯一的一個窗戶。窗戶很小,而且用鐵絲網緊密地封著,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不過經曆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之後,我必須要謹慎一點兒。當磷粉撒到牆上,等待了片刻之後,我和徐睿頓時就愣住了,麵麵相覷之間,眼中浮現出來的都是難以置信和駭然。

因為,失蹤的腳印和手印,出現在了牆上!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孩子”在爬到櫃子上麵以後,直接跳到了對麵的牆上,過程中留下了這樣的印記,隨後消失在窗戶那裏。可是,櫃子距離房頂隻有三四十厘米的高度,“他”是怎麼借力的?更何況窗戶那麼小,而且有鐵絲網封著,“他”又是怎麼出去的?

難道,這世間真的有我們所不了解的事物存在……

解剖室裏,熾白的燈光拉長了我們兩人的影子,氛圍前所未有的壓抑,做了三年多的法醫,我還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峰哥,要不要上報?”最終,徐睿的話,打破了這壓抑的氛圍。

“不!”我搖搖頭,“上午的那份兒屍檢報告,已經讓雷大炮怒不可遏了,如果我們現在上報說證物丟失了,他非吃了我們不成!而且,就算我們要上報,也必須要找出個合理的解釋,難道我們真的說是一個‘孩子’偷走了那塊頭皮,恐怕就連我們自己都不相信吧?”

“那怎麼辦?”徐睿也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

“這樣,徐睿!”我沉默了一下,從勘查箱裏麵把從王群嘴裏取出來的那團頭發拿了出來,“你把這頭發取下來幾根,還送到省廳去,讓劉法醫鑒定一下跟之前的頭發是不是屬於同一個人!”

“可是峰哥,劉法醫說了,讓我們再送一些頭皮和頭發過去……”徐睿有些不明白我的安排。

“你就跟他說,那東西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讓他多費費心,回頭我請他喝酒!”頭皮現在都不翼而飛了,叫我去哪兒多切一塊。

“好吧,我知道了峰哥,我現在就去!”徐睿說道。

“等等,我跟你一起出去。”說著,我將剩下的那團頭發泡進了瓶子裏,隨後走到旁邊,打開了解剖室的監控設備,這套設備從裝上到現在一直沒有用過。並非不能用,而是解剖室對一般人來說,避諱都來不及,誰還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兒來這兒偷東西?可現在有必要啟用這套設備了。按照法醫的流程,其實我應該留下來弄清楚頭發是怎麼長到王群嘴巴裏的,但是現在我有點兒心虛,不敢獨自留在解剖室裏。畢竟中午恐怖的景象,還曆曆在目!

來到樓上的時候,我看到馬磊他們已經將王群的屍體運回來了,停屍房的鑰匙他們都有,所以不必我再跟著跑一趟。

“蘇隊,可以下班了嗎?”馬磊說著,扔給了我一根兒煙。

“你們可以走了,我還要去跟雷局碰個頭兒!”蘇沫一臉的疲憊,讓我忍不住搖了搖頭,有時候我真弄不懂她在想什麼,都二十多奔三十的人了,不好好找個對象把自己嫁出去,累死累活的圖個什麼?

“那得了,大家都散了吧。瘋子,咱哥倆去喝一杯!”馬磊說著,把警服扔進車裏,從裏麵取出了一件外套。

“峰哥,那我……”

“徐睿,你反正也是順路,直接把東西給劉法醫送去,他要問起之前的東西,就說我會打電話跟他解釋的!”我示意徐睿可以下班了。

“那行,那馬隊、峰哥我就先走了,你們也早點兒下班兒!”徐睿說完,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出去,那樣子跟個孩子一樣。看著徐睿的背影我心裏有些發酸,幹我們這行的,一旦有案情發生,能準點兒下班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休息日就更是連想都不要去想。

“瘋子,想啥呢?”馬磊過來捶了我一拳,“就你那點兒心思我這當哥哥的還看不出來?在看大街上那些情侶吧,是不是一直沒有對象,也開始著急了?”

“馬哥,真沒有!”

“得了,你也別嘴硬了,但是馬哥我認識的人都比你歲數大,就算想給你介紹也是有心無力,不過我看你跟蘇隊倒是……”馬磊揶揄著說道。

“馬哥,你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今晚你得好好請我吃一頓!”我跟馬磊關係很鐵,所以從不會顧及什麼上下級的關係。

“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走著……”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我很清楚馬磊的家庭條件很一般,所以就隨便找了個大排檔,點了幾瓶啤酒,兩個人就這麼喝了起來。

“馬哥,這個案子你怎麼看?”一般情況下,我們吃飯的時候是從來不會討論工作的,不過這起案子實在是太詭異了,我實在是壓不住心裏的疑問,想聽聽馬磊的看法。畢竟他可不僅僅是大我幾歲這麼簡單,因為擁有豐富的刑偵經驗,使得他往往在分析案情的時候,都能犀利地做到一針見血。

“這個案子……”就在馬磊神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時,我兜兒裏的電話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省廳的劉法醫,不禁暗罵自己果然是個吃貨,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喂,劉哥啊,我剛想給您打電話呢……”我有心想要敷衍一下,畢竟是自己承諾會主動聯係對方卻又忘記了。

“得了瘋子,我還不知道你,保準兒是把你劉哥給忘了!”劉法醫叫劉強,也是我師父當年帶出來的,所以我們關係很好。

“嘿嘿,劉哥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您啊!”我繼續敷衍著說道。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徐睿不是說下班之前把東西送過來嗎,怎麼還不到?”

“啊,劉哥,是這樣的,那東西暫時給送到別處去了,稍等一會兒徐睿會送點兒別的東西過去,到時候還請劉哥您費心好好給看看!”

“送別處去了?”聽到我的話,劉強在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後聲音低沉了一些,“瘋子,你送來的東西很古怪啊,根據頭皮的幹化程度來看,這塊頭皮脫離人體已經至少三年了。”

“三年了?”從拿到那塊頭皮時,我就知道已經呈現出了幹化狀,可我依然不敢確認,這才讓人專門送到了省廳,沒想到最終結果還是這樣。

“那頭發呢?”我繼續問道。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奇怪的地方!”劉強說著,吐出了一口氣,那是精神緊繃之後的放鬆,“從頭發的油脂含量來說,跟正常人的頭發,沒有任何的區別!”

“劉哥,沒,沒看錯吧?”我感覺我的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

“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儀器吧,我在想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劉強並沒有因為我質疑他而生氣。

“這也說不準!”這時候我隻能暫時敷衍一句,“明天上班我再確認一下,保不齊還真是弄錯了,麻煩劉哥了啊。”

“回頭記得請我喝酒!”

“瘋子,怎麼回事兒?”或許是我的臉色有些難看,剛掛完電話,馬磊就問起了我,“是不是省廳那邊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劉強怎麼說?”

“他說……”隨後我把劉強告訴我的情況複述了一遍,聽完之後馬磊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頭皮脫離人體三年了,頭發卻跟正常人一樣沒有區別,這怎麼可能?”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我喝了一杯啤酒,隨後想起了一件事情,“馬哥,下午你在醫院那邊說,馬向陽那邊怎麼了?”

“哦,是這樣的!”馬磊放下酒杯說道,“通過我們的排查,馬向陽在三年前包養了一個叫許憶的情人,就住在他死亡的別墅裏,當時很多鄰居都知道這件事兒。不過沒多久那個情人就不見了,據說是馬向陽把她送到國外去了,但通過我們掌握的情況,並不是這樣!”

“你們掌握的情況是什麼?”不得不說,馬磊辦事兒的效率的確很高,才案發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摸出了這麼多的東西。

“那個許憶,根本就沒有出入境的記錄,但的確是離開了馬向陽,因為我們走訪的時候,很多人都說很久沒有見到許憶了。而且在許憶離開不久,馬向陽就結婚了,並於不久之前就生了一個兒子,他們兩人,應該是徹底地斷絕了關係,而且也似乎沒有暗中的往來。”

“那個許憶,該不會……死了吧?”我從馬磊的話中捕捉到了幾個字眼,三年前、情人、不見了、國外,這其中很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從那塊頭皮上的頭發來看,顯然是屬於女人的,而當時的現場馬向陽跪在地上,在肚皮上摳出了“我該死”三個字,當時我猜測著他在懺悔。如果將馬磊的話和現場聯係起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馬向陽的情人並沒有被他送出國外,而是被他給殺死了。或許是心裏太過自責,也或許背負命案太過煎熬,所以他才會跪在那塊頭皮麵前選擇以這樣的方式自殺,這樣看上去的確似乎還能解釋得通。

“死沒死我們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們掌握的資料裏麵有許憶的檔案,隻需要對比DNA就能知道頭皮到底是不是她的。”

“如果是許憶的,那這起案子就真的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