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園藏屍(1 / 3)

第二章 花園藏屍

1

馬磊所說的難辦,我知道指的是什麼。如果頭皮真的是許憶的,那我們就可以結案了,將馬向陽的死亡定性為自殺。相關的結案報告寫起來也會容易得多,隻需要說馬磊當年殺死了許憶,而後三年來深陷自責當中,最終導致了心理崩潰自殺身亡。我的屍檢報告也是一樣,注明馬向陽是自殺就行。他雙臂上的手印,完全可以說他自殺當日,媳婦帶著鄰居或者親戚家孩子回來,看到了馬向陽要自殺,阻攔他的時候造成的。至於指甲裏屬於嬰兒的皮屑,也一樣可以敷衍過去:爭執的時候,不幸誤傷留下來的。而脖子上麵的勒痕,就更好說了,上吊未遂,所以選擇了洞穿自己的腹部!

這樣的確是可以結案的,而且能在我們履曆上添上濃重的一筆,不過我和馬磊都清楚,一旦這樣做了,我們將會愧疚一輩子。

話說到此,我和馬磊都沉默了下來,我相信他跟我一樣,絕對不會認為馬向陽是自殺這麼簡單,這起案件中有太多地方,都不合乎情理。最終,馬磊和我極為默契地避開了這個話題,我們不約而同選擇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這身警服,而不是追求功勳簿上的一筆。

碰了個杯之後,馬磊似乎想起了什麼,於是問我:“瘋子,你剛才跟劉強打電話,說什麼東西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馬哥,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即便是馬磊不問我,我也想跟他說這件事情了,“馬哥,我說的是那塊頭皮,不過並不是送到別處去了,而是,不見了!”

“不見了?”聽完我的話,馬磊差點兒一口啤酒噴出來,“瘋子,怎麼不見的,不是一直都在解剖室裏麵放著嗎,難道被人偷走了?”

“的確是被偷走了,至於是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始終沒有想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利用如此的方式偷走了那塊頭皮,所以隻能這樣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馬磊不明所以。

“是這樣的……”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將解剖室發生的一切詳細描述了一遍,聽完我的話,馬磊居然笑了出來:“瘋子,你就算嚇唬我,也不用編這樣的故事吧?”

“馬哥,我說的是真的,當時徐睿也在場!”我知道這太過匪夷所思,馬磊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可事實就是這樣的啊。

“瘋子,你覺得這事兒你自己會信嗎?”馬磊盯著我,看到我沉默之後繼續說道,“我知道這起案子不合理的地方很多,可就像你的屍檢報告一樣,一個三四歲的孩子跟一個出生不久的嬰兒,怎麼可能把馬向陽的雙臂刺入肚子裏麵呢?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作案人故意誤導我們,從而為他自己的逃脫去爭取時間呢?還有,他指甲裏的皮屑組織,你說是屬於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的,剛才我已經告訴你了,在許憶離開不久之後他就結婚了,而且生了個兒子。他指甲裏之所以會有那些皮屑,很有可能是馬向陽遇到了危險,拚死保護孩子的時候留下來的。”

“這些你都想過沒有?”說起案情以後,馬磊豐富的刑偵經驗就凸顯了出來,他所說的這一切,我都沒有辦法反駁。

不過我有證據,於是說道:“我們在現場做過仔細的勘測,除了那塊頭皮之外,再有的就是馬向陽自己以及那個‘孩子’的手印兒。經過檢測,我們的確是在馬向陽的左手指甲裏,發現了屬於出生不久的嬰兒的組織,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了支撐那個嬰兒存在的證據,這些都是沒有辦法解釋的地方!”說到此,看到馬磊目光灼灼地盯著我,我咬咬牙直接拉開了豎著的領子,拉開的瞬間,我看到馬磊的臉頓時就變了。

“瘋子,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馬磊驚慌地問道。

“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兒!”說完,我將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詳詳細細地跟馬磊說了一遍,說完之後我們兩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因為這一切都太詭異了。過了好一會兒,馬磊才歎了口氣:“這麼說的話,解剖室裏的一切都是真的,可那個‘孩子’為什麼要偷走頭皮呢?”

“最關鍵的是,無論是什麼人在搞鬼,為什麼要用那塊頭皮去嚇唬你?還有,你在家裏有沒有發現人去過的痕跡?”馬磊的前兩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他,不過第三個可以:“我可以確定沒有,因為那個時候我的大腦是清醒的,隻不過身體不能動罷了。而且,為了保險起見,我還讓徐睿帶著檢驗科的同事去過我家,並沒有發現任何人去過的跡象!”說完,我苦笑了一聲:“馬哥,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去你家住幾天吧,這起案子沒結束之前,我是不敢回宿舍了!”

我說的是心裏話,想到那些頭發纏住我的脖子,想到那塊幹癟的頭皮扣住我的口鼻,我就感覺後背在不斷地泛著寒氣。

“這都好說,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那塊頭皮,通過那塊頭皮,我們或許就能找到那個‘孩子’從而將案件偵破!”馬磊說完,端著酒杯沉思了起來。

“馬哥,我想我知道那頭皮在哪兒了。”

“在哪兒?”馬磊有些驚訝地趕忙問道。

“馬向陽家!”這隻是我的直覺,至於是不是真的,還要我們過去查證一番。

“你確定?”馬磊挑了挑眉毛。

“不敢十分確定……”我如實回答。

“那還愣著幹什麼,現在就去馬向陽家調查一下!”馬磊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說走就走。

“老板,結賬!”來的時候說得好好的,是馬磊請我,最終卻要我掏錢,我甚至懷疑馬磊是不是故意的,畢竟臨走的時候,他還特意抓了兩把肉串。我們吃飯的地方,距離警局並不是很遠,所以馬磊特意回去拿了兩根強光手電,隨後我們攔了輛出租車,直奔馬向陽家。這裏已經被封鎖了,因此整座別墅漆黑一片,我和馬磊對視了一眼,沒有去動門上的封條,而是繞到了後麵。之前勘查現場的時候,我們都注意到衛生間那裏有一扇後窗戶,可當我們繞到後麵的時候才發現,窗戶上的封條掉了,至於這到底是人為的,還是風吹下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嘎吱……”當我將手推出去的時候,窗戶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馬哥,我記得你們處理現場的時候,都是要將門窗封鎖起來的對不對?”

“嗯!”馬磊點了點頭,他的手裏還拿著一根準備撬開窗戶的鋼條,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這事兒真是怪了,我們進去!”

案發現場是需要受到保護的,即便我們是警察,不是出公務的情況之下,也不能隨隨便便地進入這裏,這也是我們不走正門的原因。整座別墅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音,手電的光打在鏡子上反射回來,讓我頓時泛起了些涼意,不自覺地往馬磊身邊靠了靠。

“走,我們上樓!”

衛生間位於一樓的西北角,而案發的房間在二樓的東南角,所以有一段不短的路要走,而就在我們兩人剛走出洗手間的時候,樓上傳來了“咚咚”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有人在上麵跑一樣,這放在白天沒什麼,但現在可是晚上,而且這裏是案發現場,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了。

“噓……”我剛想說話的時候,馬磊一把扯住了我,口中急促地說道:“不要發出聲音,我們慢慢靠過去,你拿著這個防身!”馬磊說著的時候,遞給我一根拖布手柄,他自己則是從身上扯出了一根甩棍,幹刑偵的,一般身上都會帶著東西防身。

“走!”我們兩人一前一後靠向了樓梯,盡可能地保持著安靜,不讓自己發出絲毫的聲音,就在我們來到樓梯拐彎處的時候,馬磊突然愣住了。

“馬哥……”馬磊走在我前麵,而且出於謹慎,我們將手電都給關了,所以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噓!”馬磊的聲音很小,出聲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我,這讓我不由得一驚,因為他的手心裏全都是汗,看樣子像是嚇得。

“嘻嘻……”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二樓傳來了一陣笑聲,那笑聲顯得無比尖銳,而且從聲音來辨識,顯然是屬於小孩子的。

“咚咚咚……”笑聲回蕩在走廊上的時候,我又聽到了跑步的聲音,當我錯開馬磊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有一道影子從眼前跑了過去。從形態上來看,還真就是個三四歲的孩子……到了這時候,我感覺我的頭皮已經奓開了,整座別墅黑漆漆的,誰家的孩子會來這裏玩兒,要知道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

難道,這世間真的有我們所無法看到的“鬼”?

“瘋子,我們上去,就算真的有鬼,咱們也得抓住他!”馬磊那股子勁兒上來之後,不是我想勸就能給勸住的。

影子消失的方向,正是案發的那間臥室,我和馬磊小心翼翼地靠近著,隨後聽到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聲音正是來自那間臥室。馬磊把手電打開,捂在掌心裏麵,透過縫隙中的光芒我能看出來,他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水,顯然也是極度緊張。

“我數到三,一起衝進去!”

“一、二、三!”當馬磊數完的刹那,他的肩膀向前一頂,“砰”的一聲就把門給撞開了,與此同時我也是衝了進去,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手電。

“砰、砰、砰……”沉悶的聲音還在回蕩著,手電掃過的時候,我終於知道為何會有這種聲音發出了。

吊扇上麵,拴著一縷烏黑的頭發,頭發上麵懸著一個人,雙腳晃晃悠悠地不斷踢在床邊,就像是呼喊著救命一樣……吊在電扇上麵的,應該是一個女人,這從那一頭長發之中就能看出來,她似乎失去了掙紮的能力,甚至有可能已經死亡了。

“馬哥,開燈!”由於手電是突然打開的,我的眼睛一時之間沒有辦法適應,不過在匆匆的一瞥之間,我總覺得吊著的那個人有些熟悉。

“啪……”在馬磊將房間的燈打開的瞬間,我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是蘇隊……馬哥快,快過來幫忙!”怪不得我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眼熟,原來是蘇沫,她雪白的頸部被頭發勒住,從體征上麵來看,已經陷入了昏迷。我們兩人手忙腳亂地將蘇沫放到床上,我示意馬磊將窗戶和門打開的同時,趕緊對蘇沫進行了搶救,萬幸的是她還有心跳。

“嗯……”過了好一會兒,蘇沫才幽幽醒轉了過來,她的眼睛轉動幾圈看到是我和馬磊之後,終於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你們,怎麼在這裏?”

“這句話該我們問你吧,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跑這裏來幹什麼?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真要出點兒什麼事兒,師父怎麼辦?”蘇沫的父母早些年死於了一場車禍,這些年來和我師父蘇國慶相依為命,如果她真有什麼差池,非要了我師父的命不可。

“這起案子太詭異,有很多地方我想不明白,所以就想著過來看看我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沒想到……”蘇沫說到此,神色黯淡了幾分。

我知道,蘇沫是個要強的人,加上這事兒被我和馬磊撞見了,所以覺得很沒麵子,但歸根結底,這就不是一個要麵子的事情。

“你們呢,你們怎麼也來了?”在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蘇沫率先開口,將我的話給堵了回來。

“我們?”我跟馬磊對視了一眼,知道這事兒遲早也得跟蘇沫說,於是我就把白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詳詳細細地複述了一遍。

“你是說,那頭皮丟了?”

“嗯!”點頭的時候,我已經看向了那台吊扇,上麵綁著一蓬烏發,烏發的下麵,帶著的是那一塊幹癟且呈現出窩簍狀的頭皮。到了這個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電扇上麵懸掛著的,正是之前我帶回解剖室的那塊頭皮。想不到,還真讓我猜對了,果然是回到了這裏!

“怎麼,怎麼會這樣?”看到那頭發的時候,蘇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蘇沫,我知道發生的一切有些詭異,但是……”一邊說著,我一麵將那頭皮給摘下來收入了證物袋裏麵,這東西我還得帶回去。

“許峰,我說的不是那個!”蘇沫說著,聲音已經是有了一些顫抖,“我來到這裏,本是想著查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或許是下午受到了你脖子上勒痕的影響,所以我也就想著還原一下現場,但當時我掛在吊扇上麵的,是一根繩子啊,怎麼現在會成了頭發呢?”

“繩子?”聽到蘇沫的話,我和馬磊都是驚了一下,如果真如她所說的一樣,那這件事情就更加撲朔迷離了,既然是繩子,為什麼會變成了頭發?

“嗯,我絕對不會記錯的,是一根攀登繩!”蘇沫說著的時候,目光掃過了整間臥室,但結果顯然是讓她失望的。

“蘇隊,這案子太詭異了,頭皮明明被我們帶回了警局,如今卻又出現在了這裏。你帶來的明明是一根繩子,但我們救下你的時候,纏在你脖子上麵的卻是頭發。到底是什麼人幹的呢,難道真的是許峰所說的那個‘孩子’不成?”

“孩子……”馬磊的話給了我提醒,於是我對蘇沫說道:“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跑步聲還有笑聲,你是怎麼被吊到上麵去的?”

“我沒有聽到你說的那些聲音!”蘇沫搖搖頭,透出了一些回憶的神色,“我進來是查找線索的,所以進來之後就直接來到了這間臥室。沒有發現可疑線索之後,我就嚐試還原一下現場,並且帶了測量儀,我想看看人被吊在上麵的重量是多少,是不是頭發能夠承受的,可沒想到……”

“虧你還是幹刑偵的,不知道人上吊自己是沒有辦法掙脫掉的嗎?”望著那道比我脖子上還深的勒痕,我真不知道該說蘇沫什麼好,就算是還原現場,也至少得找個人跟著,一個人來這裏,跟自殺有什麼區別。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在測試的時候,手中拿了一把刀……”

刀呢?這不僅是蘇沫的疑問,也是我和馬磊的困惑,因為無論是蘇沫的手上,還是整間臥室裏麵,根本沒有發現那把刀。

“對了……”就在這個時候,蘇沫猛地拍了一下額頭,“我想起來了,在我因為窒息想要割斷繩子的時候,屋裏的燈突然之間滅了,然後……”

“然後什麼?”我和馬磊步步近逼。

“然後我仿佛看到了一道影子,隨後就昏迷了過去!”蘇沫說完,抿著嘴唇陷入了沉思當中,顯然是想不通這所有的一切。

“蘇隊,你先休息一下,我跟瘋子四處看看!”無論蘇沫多麼能幹,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年輕女孩,在這種情況下,情緒難免會失控。馬磊說著的時候,已經走出去將走廊的燈給打開了,我跟他去的方向相反,而是走向了陽台那裏,當初我就是在窗戶邊上發現的小手印兒。而這一次,也是一樣!不僅有小手印兒,還有如解剖室裏一樣的小腳印兒,不同的地方在於,手印兒腳印並非血色的,而是帶著潮濕的黃泥。手印位於窗戶的邊緣,腳印兒則是在陽台下麵的地板上,根據形狀和走向推斷,像是有個孩子從外麵翻進來了一樣。

“蘇沫、馬哥,你們過來看!”

“從外麵進來的!”馬磊看了一眼,隨後起身拉開了窗簾,跟我們估計的一樣,窗戶是半開著的,而且上麵帶著潮濕的泥屑。

“搜!”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完全能確定有東西進來了,所以立刻行動了起來,或許是真的受到了驚嚇,蘇沫直接掏出了槍。然而,當我們仔仔細細地搜索完整座別墅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跡,而且所有的門窗,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撞邪了?”馬磊顯得有些氣急敗壞。至於蘇沫,則是一直沉默著。

“別墅裏麵沒有任何線索,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逆向推理呢?”我總覺得進來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掉,隻要細細去找,總是能發現線索的。

“瘋子,你什麼意思?”馬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手腳印兒出現在窗戶上,那就意味著有‘人’是從外麵進來的,而且沾染著泥屑,所以我們……”

“走,去外麵!”我的話說到這裏,蘇沫和馬磊總算是轉過彎兒了,隨後“噔噔噔”向著樓下跑去,這一次我們沒有走窗戶,而是直接打開了屋門。反正有蘇沫在,雷大炮真責怪下來,頂雷的也不會是我們。

“這邊!”正對著臥室的方向是一個小花園,或許是白天澆過水的原因,花園裏麵相當潮濕,而這也讓我們看到了那些手腳印兒。手腳印兒從地上一路向上延伸,順著空調外機以及排水管道一路向上到了二樓的陽台,看樣子就像是壁虎一樣爬上去的。我們此時要做的,就是順著腳印兒向後查找,進入花園之後,腳印兒最終停在了正中間,那裏有著一個不是很顯眼的小土堆。土堆的土,有著向外翻出的痕跡,如果將其整合成一幅畫麵,就是有東西從土裏麵鑽了出來,隨後去到了二樓。

挖!

蘇沫在工作上,有股子雷大炮那種雷厲風行的勁兒,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下達了命令,我和馬磊不得不去警衛室找人幫忙。馬向陽的死,早已經在小區內傳開了,當我們亮出證件之後,保安給予了很大的配合,不僅幫我們找到了工具,還派了兩個人來協助我們。花園是澆過水的,所以很鬆軟,挖起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再加上我們三個人,很快就挖下去了小一米深。

“蘇隊,有東西!”就在我們累得氣喘籲籲的時候,馬磊在坑裏喊了一嗓子,當手電光掃過去的時候,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顆橢圓形的“石頭”。

“馬哥,一塊石頭都能把你緊張成這樣,你這些年的刑偵,真是白幹了!”我這人一鬆懈下來,心思和嘴就閑不住。

“放屁!”馬磊在下麵咒罵一聲,隨後將那塊“石頭”直接扔了上來,“瘋子,你好好看看這是啥,我看你這法醫才是真的白幹了!”馬磊的話不對勁兒,所以我趕忙將手電打在了上麵,當看清楚那東西的原貌時,我的心頓時就沉了一下,禁不住低呼了出來。

“這是頭骨!”

2

頭骨的出現,意味著本案案情發生了轉折,加上天已經快亮了,所以蘇沫直接打電話叫來了一批人,讓他們繼續挖掘的同時,帶著我和馬磊來到了一家快餐店。忙碌了一晚上,總是有些疲憊的,吃完早餐之後,我們三個就打算在這裏眯一會兒,誰知道剛要睡著,蘇沫的手機就響了。

“都起來吧,看來是睡不成了!”掛掉電話之後,蘇沫直接敲了敲桌子。

“又有事兒?”我實在是不想動。

“有事兒,而且是大事兒!”蘇沫嚴肅地說道。

“到底怎麼了?”這一句話,就讓我和馬磊精神了起來。

“經過挖掘之後,那座花園下麵共發現了十一具屍骨。遇害時間長短不一,因為有兩具屍體還沒有徹底腐爛,看來這起案子很不簡單!”

“我說呢……”馬磊打了個飽嗝,隨後說道,“案發那天我就注意到,馬向陽家的花園不正常,花草比別人家的要茂密得多,原來是下麵藏著屍體呢!”

“切……”聽完馬磊的話,我朝著他翻了個白眼,“馬哥,你什麼時候也成了馬後炮,蘇隊要是不說,你能知道這些東西?”

“唉,我說瘋子,你跟我較勁是吧,我……”

“行了,我們走!”蘇沫打斷我們兩個之後,直接向著外麵走去,“昨天發生的一切,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雷局那邊我會去報告的!”

“知道了!”其實就算蘇沫不說,我們也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這起案子解釋不通的地方太多了,就算說了,怕也是沒有人會相信。

別墅依舊是那座別墅,隻不過此時不再那麼孤寂,四周已經圍滿了人,除了我們的同事之外,還有附近被驚動的居民。整座花園,此時已經被徹底地翻了一遍,正如蘇沫說的那樣,旁邊堆著十一具骨架,其中有兩具屍體還沒有徹底地腐爛。

“看來是捂不住了,記住,管好自己的嘴!”這麼大的動靜,能捂住才是見了鬼,回來的路上蘇沫已經給雷大炮打了電話,所以這個時候她要過去將情況彙報一下。至於我跟馬磊,則是走到了那堆屍骨的旁邊:“馬哥,從人體構造來看,我可以肯定埋在這裏的都是女人,看來這個馬向陽造的孽不小啊!”

“這樣看來,那個許憶八成已經是死了!”馬磊當然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過去看看!”說著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其中一具沒有腐爛的屍體前麵,撿起一根樹枝挑了挑,初步可以推斷出這具屍體被埋在這裏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你們調查得怎麼樣?這個馬向陽到底是什麼人,難道說這麼多人,都是他殺死的?”我第一次在同一案發現場,見到這麼多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