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天漸黑,燈已燃起。
朱棣站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地處高牆之下,一身黑衣,背負著雙手。
選擇這麼一個地方呆著,他自然在躲避著別人。
選擇這麼一個地方呆著,他當然也在等著別人。
果然,有一個人走到了他的身邊。
來的是沈寒竹。
沈寒竹苦笑了一下,道:“找你很辛苦。”
朱棣道:“我等的時間不算太長。”?
沈寒竹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你會選擇這麼一個見不得人的地方,一定會有見不得人的事要做。”?
朱棣並不生氣,也不否認,而是淡淡地道:“我要做的事情,你心裏很清楚。”
沈寒竹道:“所以,你在凱悅樓?一直想助我脫身。”
朱棣道:“你是個聰明人,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
沈寒竹道:“無論什麼事,我都勸你不要太自信。”
朱棣哈哈一笑,道:“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沈寒竹不語。
朱棣道:“你打算在哪裏動手。”
沈寒竹道:“凱悅樓。”
朱棣一愣,隨即讚許地道:“有膽量。”
沈寒竹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請問。”
“凱悅樓建了多少年?”
“十年前建的。”
“真的是十年前?”
“真的。”
“老板一直是南宮富?”
“一直是。”
“一直是的意思是沒換過?”
“確實沒換過。”
“今天在酒樓裏見到的‘八字胡’就是南宮富?”
“他就是南宮富。”
“你有沒有見過南宮富出手?”
“見過。”
“他使劍?”
“是的,他使劍。”
“軟劍?”
“不,硬劍。”
“他平時都跟什麼樣的人打交道?”
“什麼樣的人都打交道。”
沈寒竹沉思了一下,道:“我問完了。”
朱棣道:“你為什麼要打聽這些?”
沈寒竹道:“以後你會明白的。”
朱棣道:“不管過程怎麼樣,我隻要一種結果。”
沈寒竹道:“好吧,告訴我,太子在哪裏?”
朱棣道:“常寧寧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沈寒竹皺了一下眉頭,扛起雪劍就走。
朱棣望著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
常遇春站在院子裏。
望月,月很白,但是缺的。
一股風,來自於他背後。
他並不受驚,幾十年的戎馬生涯,他早已臨危不懼。
鎮定地轉過身去,身後果然有人。
沈寒竹,雪劍扛在他的肩上。
常遇春道:“半夜敢闖我府上的人很少,能闖進來的人更少。”
沈寒竹拱手道:“冒昧了。”??
常遇春道:“沈少俠帶著兵器進來,劍卻不出鞘,自然對老夫沒有敵意。”?
沈寒竹道:“常大元帥果然大氣大義。”?
常遇春道:“說出你的來意。”??
沈寒竹道:“聽說太子現在貴府?”
常遇春道:“老夫明白寧兒對沈少俠的一片情意,但如今皇上已賜婚於太子,所以沈少俠不應該再糾纏於其二人,老夫這樣說,沈少俠是否明白老夫的意思?”
沈寒竹道:“常大元帥說的是哪裏的話,寧寧姑娘與太子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在下替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常遇春道:“哦?那你現在又為何要打聽太子去處?”
沈寒竹道:“常大元帥如此忌諱在下,那我也無話可說,這樣吧,煩請常大元帥捎個口信給太子,就說明天早飯過後,沈寒竹在‘凱悅樓’等候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