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竹道:“朱元璋的魄力倒不得不讓人佩服,他居然敢靠著我坐下來。難道他真的不擔心我揮劍向他?”
南宮富道:“要是他連這個膽都沒有,他又怎麼搶得來江山?”
沈寒竹道:“恐怕不是這個原因吧?搶江山是一回事,坐江山那是另一回事。”
南宮富道:“願聞高見?”
沈寒竹道:“搶江山時的他本就一無所有,就好比是一個窮人,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什麼都豁得出去,但若真的搶到江山了,就好像這個窮人有了自己的積蓄,做什麼事情反而瞻前顧後,縮手縮腳了。”
南宮富一聽這話,竟然渾身一震。
沈寒竹繼續道:“窮人最怕的是什麼?沒錢!富人最怕的是什麼?沒命!就好像你們南宮世家,富甲天下,所以最怕的就是沒命!”
南宮富竟然反駁道:“不不不。”
沈寒竹見他否定,也是一愣,道:“難道你們南宮世家還會怕沒錢?”
南宮富頓了一下,道:“這個,這個自然不會怕。”
話雖如此,倒讓沈寒竹心中起疑,這南宮世家莫不是有了什麼變故?但想想這是人家家事,就也沒再問下去。
南宮富也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擴展開去,問道:“那依你看皇上坐你邊上,憑的不是他的膽量?”
沈寒竹將雪劍置於桌上,輕輕地從劍頭摸到劍身,又摸到劍尾,突然笑道:“我聽說江湖中的人都在傳言我的劍法很好。”
對於這點,南宮富相當肯定:“確實是。”
沈寒竹道:“那麼當時隻要我將劍拔出來,朱元璋是不是應該倒下去?”
南宮富道:“這麼近的距離,想要躲開沈少俠你的劍,幾乎不可能。”
沈寒竹道:“關鍵不是我的劍法有多快,多準,多精,關鍵是要看我的拔劍速度。”
南宮富道:“你是說當你拔出劍來的時候,朱元璋一定已經躲了開去?”
沈寒竹道:“不,當我拔出劍來的時候可能我已經倒了下去,我對付朱元璋的辦法隻有一種,但是他們對付我的辦法卻有無數種。劍法再好,也是表麵的,心計卻是藏匿於內心深處的,你不知道他會什麼時候使出來。所以人最可怕的就是心計。”
南宮富道:“我剛才跟你說我跟皇上是一夥的,你怕不怕我也跟你耍心計?”
沈寒竹笑道:“我會再回來,說明我就不會怕你耍心計。朱元璋的城府是何等之深,你隻不過是他計劃中的其中一步棋,你隻知道他叫你什麼時候做什麼事,你既不會知道在你做這件事情之前會發生什麼事,你也不會知道在你做了這件事情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南宮富看著沈寒竹,心中竟然有了一股敬意。
沈寒竹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朱元璋有沒有讓傲雪進宮?”
南宮富兩眼直直地看著沈寒竹,道:“傲雪姑娘如此救你,可見對你用情之深,你現在才想到問起她的安危,不覺得遲了些麼?”
沈寒竹臉上一紅,道:“確是不該。”
南宮富道:“本來我是想告訴你傲雪的去處的,但是我現在突然不想說了。”
“為什麼?”
“因為你進來的時候說過一句話,你找我並不是來問話的。”
“我承認我說過。”
“那你告訴我,你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傲雪去了哪裏?”
“現在不能!”
“什麼時候願意說?”
“高興的時候。”
沈寒竹坐了下來,道:“那好,從現在開始,我等你高興。”
南宮富道:“像你這樣一副盛氣淩人的表情,我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沈寒竹道:“要不,我誇誇你?”
南宮富道:“誇我什麼?”
沈寒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南宮富,道:“你的手真白。”
南宮富不由得將手一縮。
沈寒竹輕輕一笑,道:“你的八字胡真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