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要吃什麼？”
小二想的是，能開口就定下這雅間來的，那出手肯定不凡，便在詢問後聲音再低了一下，續地介紹道。
“本店特色有清水淡酒，還有——”
“就這酒吧。先來一壺。你先出去。”
雷州擺擺手，打斷了小二即將滔滔不絕的介紹。
小二臉色稍稍有些不甘，但聰明的他絕不會多問，便將雷州所要記下，告歉一聲，退了出去。
出了門來，將門關上，小二剛好碰上正經過的掌櫃，可不一個勁頭地抱怨。
“什麼人啊！連一盤花生米都不點。就點一壺酒，掌櫃的，您說咱要不要給他加點水進去？”
掌櫃見多識廣，當場就給了小二一個大耳刮子，並罵道。
“放你娘的屁！你知道那位是誰嘛？他可是城主大人！他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就好！人家來這一次，咱們就可以吹一輩子了懂不？”
“——這，這。好吧。”
“快去！”
挨了一頓打，小二悻悻地回身看去，看到大門緊閉，嘴裏啜喏著。
“怎麼的城主就愛來這窮地方了呢？該不是死了兒子，心傻了吧？”
這小二轉念一想。
“管他的呢！人家就算是死了爹，那也是個有錢的主，伺候好他，準沒錯。該死！剛才我應該臉皮再厚一點，讓他再多一點兒菜的！嗯哼，這下年終獎要被隔壁的小李子給搶了嘍。”
所謂的清水淡酒很快就被端上了雷州和鬥笠人的桌上。
桌上，也就是一壺，兩杯而已，無筷無碗，更無飯菜。
這連端酒進來的小二也覺很看不過去，便鼓起膽子，問道。
“兩位，要不要——”
“不用了。”
這一次，是鬥笠人擺手，道。
小二敏銳地注意到，鬥笠人的手心裏，每一處指節上，都是厚厚的老繭。
這繭就表示著。
這人的手是常年拿東西的。
和著這人的裝束。
那拿的肯定不是擀麵杖。
而是——刀劍！
這人是凶狠的江湖刀劍客！
小二被這他的這一斷定嚇了一跳。
他心想，這種人，他可惹不起，他寧願不要那年終獎了，也要保住他這條小命啊！
他便匆匆告歉一聲，快步逃了出去。
重歸兩人的雅間裏，鬥笠人將他的手順勢過去，拿過兩人正中間的酒壺，來給自己的杯中倒上。
雷州看著他，開口道：“我有很多的事情想要問你。”
他一邊倒酒，一邊很是隨心地道：“問吧。我聽著呢。”
話音落下的這會兒，酒恰好倒了七分，他便將酒壺向雷州拿過去，並問道。
“你點的酒，要不要來一口？”
“——也好。”
雷州一張臉的滿滿皺紋舒張開來，他笑著接過，也是將自己的杯倒得隻有七分滿，便將酒壺放下。
這卻讓鬥笠人驚奇起來，問道。
“你變得真多。我以為你會倒滿的。”
雷州笑答：“當年我在臨別時，問你給我的臨別酒為什麼隻倒七分杯，你沒有回答，而後來我也沒機會問你。不過，這麼多年來，我倒給自己的酒，倒是從十分，到九分，到八分，如今你倒是趕巧，恰好遇到我倒上七分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