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戎白了他一眼,擱指尖指了指他胸前的水泡,“疼死你!”
回了房間,白了咬著嘴唇脫下粘在身上的衣服,這才看見前胸後背都是水泡,根本沒法兒上床,隻能往椅子上墊了兩層墊子,半倚半坐的斜靠著。好在傷藥都是現成的,這藥雖然達不到原地滿血複活的地步,但至少燙傷的水泡立刻就消了下去。
雲戎瞧著他呲牙咧嘴的樣子頓時心疼得不得了。可是她偏偏是那種心裏怎麼想臉上怎麼反著來的人,於是她輕輕捏了捏白了的耳垂,調笑著說,“小殘廢,你不是挺厲害的嘛?怎麼讓人給燒成脫了毛的雞啦?”
白了聞言哎呦一聲,兩眼一閉,身子立馬哆嗦成了一團。雲戎蹭的站起來,扳過他上看看下看看,手心裏全是冷汗,“你怎麼了?”
白了忍著笑止住顫抖,賤兮兮的答,“我腿抽筋了而已,你急什麼?”
雲戎想伸巴掌給他一下,可踅摸一番後實在沒地方下手,便隻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去你媽的!”,說完就丟下白了一個人在客廳自己回了臥室。
雲戎躺在床上生著白了的氣,有心晾他一會兒,偏又不忍心讓他帶著一身傷獨自呆在客廳。她翻來覆去的進行著激烈的內心鬥爭,不知不覺的拿起了放在床頭的手機。
這隻手機在她剛到湖南的時候就沒電了,她也就沒給它充電。雲戎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麵對魏涵和奶奶和,更怕一旦接觸到了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跑回Q市。雲戎鬼使神差的從包裏翻出充電器,接上電源按了開機鍵。她蹲在手機邊上看著屏幕閃了閃,又閃了閃,一共進來了十六條短信,全是魏涵和關培培的。
她到湖南當天就有十二條未接來電提醒,而後的三天每天有一條提醒,之後的幾天再無消息,直到昨天晚上,魏涵才給她發了一條再簡短不過的信息:周末手術。
雲戎盯著屏幕上的四個字,直到快認不出來它們的意思了。有眼淚沿著臉頰靜悄悄的流成了線,她一頭栽在被上,低低的抽噎起來。
屋子裏極其安靜,白了眯在客廳的躺椅上,突然的聽見了雲戎似有似無的哭泣聲。他心揪了一下,琢磨著莫非是自己把她氣哭了?但他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答案,依雲戎的脾氣,火上心頭時隻會把當事人按住把事情講清楚,絕對不會背地裏生悶氣。
他一手扶額輕輕歎了口氣,身上的傷口稍稍一動就疼起來,然而他又不得不披上寬大的襯衫,一瘸一拐的走進屋子裏。
他默默坐在雲戎身邊,一手拂過她的發,一手取過手機,然後一言不發的格式掉所有記錄。
事已至此,再無退路,他和她隻能一路往前走,撞破南牆,或者撞死在南牆上。
======為什麼割?因為卡========
蘇辭帶來的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在湘門內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影響,原先一麵倒向葉檀的長輩們開始重新思考掌門的人選。安心與安全間,一部分人站在了白了這一邊。
在此之前,並沒有人認真考慮過能力之於掌門的重要性,他們已經習慣了二爺雲淡風輕般解決每一件難題,然而當這層庇佑被悄悄掀開後,他們才意識到真正能支撐起湘門這個攤子的並不是一個稱號,一個身份,而是刀碰刀拳對拳時能撐到最後一口氣的實力。
白了的能力遠達不到獨當一麵的境地,然而處於險境中的人,就算給他們一件襤褸的破襯衫,也有著防彈衣般的心理效應。
而現在,破襯衫和小背心正相對而坐,探討著誰離防彈衣更進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