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肆虐的磷粉之中，白了怒吼道：“火！”
葉檀幡然醒悟，石子自掌中飛出，帶著風聲擲向白了所在的位置。一聲清晰的金石相擊的聲自嘈雜的陣中響起，但見聲出處點點火光立現，劈啪一聲燒成了籃球大的火團，火團照亮方圓半米，這才把白了映了出來。
白了把刀一扔，蒙著頭猛撲向陣外。可他人還在半空，身後的火球便徒然炸響，滾滾烈焰逼直他背後。白了眼見著逃跑來不及了，身子一沉原地撲到，毒辣的火舌擦著他的身子到了葉檀的麵前，葉檀也環過手臂擋住臉，幾乎超越承受極限的熱浪滾過地麵，熱浪裏夾雜著的枯枝和碎石劈頭蓋臉的打在人的身上。
爆炸過後，葉檀跌跌撞撞的衝到白了身邊，一把將他揪了起來，“白了！”白了扶著葉檀的手搖搖晃晃的坐直了，順手扯掉了沾著火星的外套，“我沒事。”
葉檀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當胸一拳把他推開，自己也終於脫力似地倒在了地上。白了在葉檀拳下一歪，半跪在地上咳了半天，“沒炸死也讓你捶死了！”
“該。”葉檀握著脖子，嗓子像是吞了硫酸似地難受。
被爆炸轟的四散的蝶繭飄出幽幽的焦香，卻是死的不能在了。有門人開始打掃戰場，白了和葉檀是實在沒力氣了，隻能原地坐著。
白了四下搜尋一圈，發現那隻送蝶繭的狐狸果然已經跑路了，“蘇辭到底想搞什麼？”
“蘇辭用靈力封印了一枚蝶繭，然後封印解除，那隻蝶妖就在幾分鍾之內完成了五百年才能完成的修行。”葉檀用嘶啞的聲音理順思緒，“這不可能，沒人誰能挑戰自然本身。”
白了也琢磨起來，蘇辭就算再厲害，沒不可能讓一隻普通蝴蝶幾分鍾內做完五百年的任務。這就像一個人，無論如何不可能在幾分鍾內從一歲活到一百歲，因為時間束縛著三維空間的發展方向——等等、白了猛一激靈——隻有在三維空間裏，時間才有意義，如果，如果是四維呢？
白了的脊背閃過一道寒氣，“除非他找到了一個合虛。”
“這世上已經沒有合虛了。”
白了搖頭道：“不，還有一個。”這件事他從未和周淵之外的第二個人說起，然而現在蘇辭可能找到了合虛，他不得不把實情告訴葉檀了，“我曾看見過一個形成中的合虛，這件事我隻和風門的人提起過。如果蘇辭真的發現了它，就不難解釋蝶繭的事了，蘇辭也許有能力利用合虛造出這樣一枚蝶繭來。”
有關蘇辭的故事，早就埋葬在千年前的傳說裏，就連白了等人，也僅僅探聽到一個輪廓。那是一場屍橫遍野的殺伐，是人與神的對決，是信仰的崩塌，在那段浸滿鮮血的年代過後，華夏終於沒有形成完整的宗教和神係體係。
千百年來，也再沒有人見識過蘇辭的實力。
葉檀暗暗推算著這件事的嚴重性，“它想幹嘛？”
“他在威脅我們。”白了仰躺在被火烤焦的草坪上，心裏卻是被兔子蹬了似地噗噗亂跳，合虛茲事重大，一旦出事就是眾生塗炭，可他又不能拿雲戎做籌碼，怎麼辦？怎麼辦。
葉檀越過白了的肩膀遙遙望了一眼，隻見遠處一個女子正往這邊走過來，“你家小娘子來了。”
白了努力地想站起來，他不想讓雲戎看見他殘廢似地樣子，然而他一身磷粉之毒加上燙傷，稍稍一用力就疼得受不了了。有門人見狀走上來攙起他，扶著他往雲戎來的方向走。雲戎看見他的慘狀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複又看見了葉檀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便在他耳邊小聲說，“哥們兒，你倆是用龜派氣功談的吧？”
“出了點事。”白了不願雲戎知道詳情，便不細說。他鬆開門人攙扶的手，轉而把胳膊搭到了雲戎肩上，“讓你占個便宜，扶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