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道:“比皇親國戚還要重要,這個客人是我的再生父母啊!當年我犯了事,身家性命全抓在他手裏,倘若不是他將我偷偷放了,哪有如今的我呢?就算是這樣款待他我都覺得挺難為情的呢!”
縣令的妻子說:“可總要有個盡頭吧,你如今都盛情款待他十幾日了,他怎麼都隻字不提要走的話呢?”
縣令說:“說來也是啊,那夫人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呢?”
縣令妻子說道:“當初你不是因為犯事被他捉到的嗎?如今你當了縣令,倘若他將你以前的破事說了出來,豈不是縣令都沒得當了?況且,你沒聽人說‘大恩不言謝’嗎?依我看,你還是小心為妙!”
縣令想了想,道:“夫人言之有理,那就依你的意思來辦吧!”
士人在廁所聽完縣令夫婦之間的對話,就料到縣令此刻的態度已完全改變,很有可能要對他下毒手。於是他連忙衝出廁所,連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就帶著仆人騎上馬絕塵而去。一連奔走了五六十裏地,直到離開那個縣的縣境之後士人這才放心下來,正巧天色漸晚,倆人便到附近村落的小店裏住了下來。
士人的仆人有些理解不過來,便問士人:“主人,既然那個縣令如此盛情款待我們,我們就住下罷了,為什麼這樣慌張地不辭而別呢?”
士人便將那縣令當年如何被他抓到,如今忘恩負義準備加害於他的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仆人聽後大怒,道:“原來是這樣啊,沒想到世上還有這般可惡之人啊!”
士人也是唏噓不已,慶幸自己跑得快,不然定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地步。
主仆二人正在交談之際,床底下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手裏還攥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劍。士人見此情形心中大驚,暗道:“大限將至啊!”
沒想到,這人見到士人之後直接跪地拱手道:“先生莫要驚慌,我本江湖義士,受縣令之托前來取您項上人頭的,方才在床底聽先生一番話之後這才知道那狗官居然是個忘恩負義的卑鄙小人,差一點讓我枉殺好人,實乃氣憤!先生請在此等候,在下這就去將那狗官的人頭拿來,替您雪恥!”
說完話,那義士便竄出門外,嗖的一下消失在夜空裏。待到將近二更的時候,那義士就回來了,口中大喊:“狗官的頭被我取來了!”
士人趕緊掌燈到院中查看,隻見那義士渾身是血,手中拎著的正是那縣令的人頭。義士看見士人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便離去,此後便不知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