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星子(下)(2 / 3)

慢慢的這個麵人有點形狀了,詩慈看著有點像是個羊或者是牛的,突然聽見身後有一個小姑娘清脆的聲音說道:“我猜啊,這肯定是個羊,還是一個白白的山羊。”這個聲音詩慈聽來特別熟悉,咦,難道她就在自己身後?詩慈激動的不行,趕快回頭,頭還沒有轉利索嘴上就喊出來了:“星子,你也來啦。”可是定睛一看,原來不是,確實是一個和星子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看著詩慈半晌說:“你···剛才,叫我什麼?”

詩慈知道叫錯人了,忙對這個姑娘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姑娘見諒。你的聲音特別像我的一個朋友。”

“我剛才一直沒說話啊?你怎麼知道我聲音的?”這個女孩疑惑地說道。

詩慈感覺也很奇怪,正發愣呢,看到自己身後這個姑娘後麵還有個女孩伸頭看著自己呢,這個女孩現在也說話了:“認錯人了吧?笨。”

“星子,原來真是你啊。”詩慈看到站在這個認錯的女孩子後麵的人真是星子高興地都忘記剛才認錯的這個人了,直接把人家撂這,然後繞到星子前麵,說道:“你怎麼也在這啊,嘿嘿,真巧啊,我剛才聽聲音確實你是你的啊,我說回頭怎麼又不是你呢。原來你在這後麵啊。”詩慈傻不楞登地一邊笑一邊對著星子說著:“嘿嘿,真沒想到在這能遇到你,剛才我來的時候還沒有看見你,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星子就抬頭看著這個叫詩詞的人,心想這個人這麼話這麼多呢,一說就沒完沒了了,但是還是插空說了一句:“嗬嗬,確實很巧,你好。”

“恩,是啊,太巧了,星子姑娘。”詩慈好像很激動的樣子,越是激動他就越是怕和星子的對話出現冷場,星子話這麼少,他好像就一定要不停的說一樣,但是畢竟詩慈不是一個言辭高手,說著說著就沒有詞兒了。說完就傻傻地看著星子。

“我每天都很閑,你今天怎麼有空出來啊,衙門的差事完了?”星子終於說話了。其實星子一直想說話隻是詩慈一直不停的說叫她沒有機會開口罷了。

詩慈又往星子邊上站了一點,這樣他兩就幾乎站在了那堆圍觀麵人的看客的外麵了,反而顯得寬敞,詩慈答道:“恩,我其實就是將軍府的一個門客,平時負責城門的開閉,然後教教將軍劍法就沒有別的事情了,現在將軍自己在練劍我也就閑著了。沒想到在這遇到了星子姑娘,嗬嗬嗬。”詩慈似乎還沉浸在一下看到星子後的興奮之中呢,不停地強調著這次“偶遇”。

“恩,嗬嗬,我早上出來在長安逛逛,也沒有什麼好玩的,看見了這個捏麵人的還挺有意思就看了看。你知道長安哪還有更好玩的麼?”星子問道。

詩慈由於自己性格就是比較喜歡安靜的,所以不是經常在喧鬧的長安城裏麵遊玩,對星子提出的問題倒是感覺一時語塞。但是星子既然問了,詩慈就使勁得在自己的腦袋瓜裏麵搜羅,一切自己喜歡的地方。雖然星子不一定喜歡但是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地方可以說了,就答道:“長安城裏麵好玩的地方想必姑娘都玩過了,也沒有什麼新鮮的了。不知道姑娘去海邊的時候經過那長安城東有沒有發現那長安城東靠北邊有一個小島?那地方我倒是去過幾次感覺挺好玩的。星子姑娘要是願意去,我就帶你去玩玩。”

常年居住在洛陽的星子,到了長安第一次看見大海就已經興奮得不知道怎麼好了,更別說小島了,所以一聽詩慈說,立刻興趣就來了,也忘記了詩慈隻不過是自己認識沒有多久的一個陌生人而已,說道:“小島?我沒有注意過耶?我能去麼,去的時候有船家麼?”

“船家?沒有,不過我有木排,我自己用木頭做的。你就把我當船家吧,你當然能去了,隻要你不害怕。”

“我害怕?你害怕我都不會害怕的。去就去,走!”

詩慈,星子,兩個人又一前一後走了起來,這次是詩慈走在前麵帶路,星子跟著,但是看這個勢頭,詩慈走在前麵倒是老是回頭看星子,而星子雖然走在後麵依舊氣勢不凡,仰頭挺胸。看上去星子依舊是老大的風範,詩慈還是小弟,但是在他倆一起的時候,詩慈好像一反常態地很樂意做一個老老實實的小弟。一點都不願意和這個可愛的小姑娘逞強。

這次他們雖說是一前一後,但是比昨晚在長安城裏麵第一次一起走要走的近的多了。兩個人一路走著,沒有剛才那樣的多話了。

星子突發奇想說道:“今天真的是偶然遇到老大我的?以前老大天天都在長安城混的怎麼一次也沒有遇到過你,自從昨天認識你了後,今天就能偶然遇到?好奇怪哦。”星子確實感覺很奇怪,她哪知道其實這個詩慈天天都在將軍府和長安城門兩點一線呢,幾乎從來不逛街的,以前是想遇也是遇不到的。

“恩,是啊,真巧。”詩慈自己心裏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被星子一問根本不好意思直說了,頓了一頓還是把話題岔開了:“老大?你剛才為什麼會自稱老大呢?小姑娘家的這麼願意這麼自稱的真少哦。”

“怎麼了?不行麼?我以前在洛陽,他們都管我爹爹叫老大,感覺好是威風,然後現在到了長安,爹爹一走,我自然就是老大了。不過倒是沒有人真願意誠心實意叫我老大,唉,傷腦筋。看來叫別人教你老大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所以啊,我隻能自己管自己叫老大了。”星子自己在那說著,詩慈聽著感覺眼前這個小姑娘說不出的單純可愛,心裏想著,唉,有你這個乖巧可愛的老大,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星子看詩慈若有所思,感覺這個人呆的很,說道:“要不我做你老大吧,你這麼呆,算便宜你了,以後管我叫老大,在長安我罩著你混。”

這一下似乎一下說道了詩慈的心裏去了,詩慈連忙接著說道:“好呀,好呀,老大要記得經常帶小弟出來玩哦,嘿嘿。”

“恩,以後你就是我手下了,我隨時能不要你,但是你必須一直聽我的話,知道麼?”星子似乎真的找到了老大的感覺了,說話越來越有霸氣了。

“額,跟著我走,一會出了城門,一路可要小心點,那裏的路不平,別摔著或者撞著腳。”

“喂,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老大放在心裏?我這些都要你吩咐,我告訴你,你要是在這樣的口氣教訓老大你就別想再做我的小弟了,哼。”

“恩,我知道了。”詩慈嘴上答著,但是心裏感覺這個“老大”說不出的孩子氣,雖然像是在訓斥自己但是聽起來卻特別的調皮可愛。

詩慈,星子,兩個人走出了長安東的城門,出了城門,站在那一圈城牆之外,外麵的風要比長安城裏麵大了不少,一路上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植物叢生,從城門向外延伸出了一條很寬的大路,他們便走在這條大路上,星子跟著詩慈後麵,看著這周圍自己雖然走過幾次但是依舊陌生的風景,感覺被別人領著玩比自己一個人瞎轉悠有意思得多,不用去想該去哪,隻要跟著就行,多好啊。

對於詩慈,這條路他卻特別的熟悉,因為每次自己有時間的時候他總喜歡找一些風景好而且安靜的地方呆著,比如今天他要帶星子去的長安東的那個小島。但是心裏卻還是很惴惴不安,因為他感覺星子是個喜歡熱鬧和無憂無慮的孩子,帶她去那個海島,那麼安靜,那麼偏僻,她這樣的女孩不一定會喜歡,要是討厭,那這一次可就把自己以後和星子一起玩的後路給斷了。試試吧,也許她不討厭呢。詩慈帶著路邊走邊想著。

到了海邊了,詩慈停了下來,回頭對星子說:“你在這等我,我去拿木排。”詩慈說完就大步朝旁邊的一個大岩石洞那跑去,然後在洞口拖出來一個一人來長,看上去很粗糙但是很厚實的一個木排,星子哪裏見過什麼叫木排,她說:“這就是我們要坐的船?”

“恩,是,這個不叫船,這個叫木排,還是當初我在東海漁村的時候和彰化師父學的手藝呢。嘿嘿,老大你就放心吧,我撐木排可穩了。”

“哦,那可不許把老大的衣服給濺了海水哦,不然你死定了知道吧?”星子疑惑得看著這個木排還有詩慈,話說得很狠的樣子,但是口氣卻很柔弱,很招人疼愛,看著她,讓詩慈心生無論如何都要保護眼前這個小可憐的決心。詩慈把木排扔進海裏,自己跳上去對星子說到:“你放心吧,小弟一定照顧好老大的。”說完伸手拉星子上木排。

“恩,那就好。”星子似乎有點膽怯,說話越來越柔弱了,看著詩慈伸過來的手,遲遲不好意思伸過手去接。詩慈的手都伸了好半天了,星子還在那愣著呢。他又往木排的邊上站了點,猛地伸手抓住星子的手腕一拽,星子在詩慈麵前顯得特別輕盈,像一個紙鳶一樣,一下子從海邊飛到了木排上。站在木排上神魂甫定的星子被詩慈這麼一下子弄得滿臉通紅,甩開詩慈抓著自己的手說到:“討厭!以後你再也不是我的小弟了,老大沒有你這樣的小弟,你是色狼,隨便抓人家女孩子的手!放我回去!”

“那個······我不是······”詩慈被星子訓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自己確實過分了,但是剛才自己真沒有想這樣會冒犯這位‘老大’的,看她不敢下來想幫她一下罷了。誰知道得罪她了,詩慈感覺很囧,結結巴巴又說道:“星子姑娘,我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看你不敢過來想幫你一下,沒想到一衝動冒犯了你,對不起。你就別生氣了好麼?以後我一定先等你同意了在·····”

“以後?你以後還想?你找死?!”星子看詩慈道歉道得很是誠懇,便說的更加凶了。但是似乎她越凶,越不講理,詩慈就越感覺她孩子氣和可愛了。

星子還在吵,還在用力地訓斥著自己的這個‘小弟’。而詩慈心裏卻滿是愛憐,這樣的架根本吵不起來。

這個詩慈發現的島嶼離長安城一點都不遠,站在長安城東的海岸邊就能把這個島嶼看得清清楚楚,詩慈撐著木排帶著星子不一會,就到了這個小島了。木排一直撞到了這個海島的沙灘上才停下來,詩慈還沒有下來呢,星子倒是先跳到了沙灘上,回頭看了一眼詩慈,然後就自顧自往島中間走去。詩慈收拾放好木排和撐杆,快步跟了上去。

一前一後,他兩走在這個島上。

詩慈指著島中間的那個小山說:“星子,你看,那裏有個小山,我每次來都會去那裏。”

“山有什麼好玩的?”

“跟我來”,詩慈回頭叫星子,差點又伸手拽著她走了。幸虧沒衝動了。

星子跟著詩慈一路到了山上,看到山頂上有一棵很大的樹,樹幹上密密麻麻的很多劍痕,星子很奇怪,正要問,詩慈說道:“星子,你回頭看。”一直星子低頭上山沒有看四周,詩慈這麼一叫,發現原來自己已經站在這個島的最高處了,他回頭,看到遠處自己剛剛走過來的整個長安城東,再往遠處看能看到長安城城門和城裏的高樓還有那最高的大雁塔,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城裏麵很多人家的屋子的煙囪都已經開始嫋嫋地冒著煙了。再看四周,都是無邊無垠波光粼粼的鹹海,在海的遠處時而還能看見有很大的魚跳出水麵,陽光下,在空中劃出一道精彩的曲線落回了海裏,海上有很多海鷗自由地飛翔。這一切都是星子從沒有見過的美好。星子什麼也沒說整整看了一圈,麵部表情讓詩慈知道她也很喜歡這裏。

詩慈走到那棵大樹邊,拔劍在樹上添了幾道劍痕。星子看見了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詩慈收劍回鞘,把劍靠在樹邊,然後自己慢慢坐在身下的草地上,背靠著大樹回答道:“星子,你相信這個世界有一個地方你來自於那裏,但是你永遠都找不到那裏麼?”

“不懂,怎麼了?”

“我來自於一個地方,但是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思念那裏的人,那裏的一切。每次我到了這裏我就會用這棵樹上的劍痕來記錄我到長安多少日子了,這方法也是跟我師父學的。”

“師父?你說的都太奇怪了,我一點都不懂。”星子對詩慈說的這些話感覺很好奇,好像麵前這個傻傻的人經曆了比自己多很多的事情似的。

“你願意聽麼?我的很多故事從來就沒有跟別人說過,很長。”

“願意聽,我最願意聽別人說故事了。”星子說完後也靠著大樹坐下了,這真是一棵很大很大的樹,樹葉特別茂密像一個大傘一樣給他兩帶來了一大片陰涼。初夏的海風,陽光下的陰涼,三麵波光粼粼的美麗的鹹海,一麵是鼎盛的長安景色。這一切為詩慈的故事做了很好的鋪墊。本來詩慈認為星子要是願意聽,那自己肯定說得特別帶勁了,沒想到星子真和他一起坐在這個大樹下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躊躇一陣,詩慈開始了: